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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奇跡(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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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t37放輕松
  齊霽一個年沒過好,杭航跟梁澤兩夫婦也跟著沒過好。杭航他壓根兒想不到 他前腳剛坐下跟梁澤一家吃飯,后腳齊霽的電話就垂過來了。那也是杭航鮮 少聽見的齊霽的嗓音——沙啞、壓抑、抑制不住的悲傷。
  他問:我是不是一個自私的人。
  杭航回答不出。
  為了不影響梁澤一家人過年團圓的和諧氣氛,杭航硬撐著笑著,沒事兒人一 樣的用膳完畢才說出要臨時告辭離開,一家人煞為不解,他也顧不上多做解釋道 了歉就拿了外套出門。直奔齊霽家,猛男憨憨的笑,齊霽腫著眼睛哭。與齊霽認 識這么多年,杭航深知齊霽的懦弱,可鮮少甚至在記憶中找不到齊霽哭過的痕跡。 梁澤是一點多到的,進門也是干著急——他但凡說出點兒安慰齊霽的話,就被杭 航制止。
  整個低壓氣氛一直籠罩在新年間,杭航就是陪著齊霽。很難描述出他到底是 個什么態度,若非要形象比喻的話,大概是這樣——萬般呵護大了一小閨女,小 閨女刁蠻任性,可當爹的仍舊溺愛,依依不舍的送出閣,雖知一定會被退貨吧, 可真退回來了,說不出道不來的!罵姑爺?不行,自個兒沒理。怪丫頭?不行, 自個兒心疼。
  年初八杭航才回的店里,回去了也是每天N個電話的給齊霽打著。
  齊霽深知杭航用心良苦掛念放不下自己,可實在很難拿出一副我好了的姿態。 假裝也假裝不來。
  如果一個人僅僅想到自己,那么他一生里,傷心的事情一定比快樂的事情來 得多。西比利亞克如是說。
  齊霽不想只考慮自己,可他無能為力。對胡蔚對杭航皆是。他總做不到替他 們想想。人的存在,就像簍子里的一堆螃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縱橫交錯, 息息相關,又互相傷害。齊霽明白他傷害了胡蔚,傷害的有多深,可他也沒法忽 略胡蔚對他的傷害,傷害的有多深。
  齊霽總會無力的去想,是,是他去跟他搭訕上的。但,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 他是這般經歷下的人,你打死他他也不去。可怕就可怕在,誘惑,已深陷。但每 每想到這兒,齊霽又會對自己產生厭惡,胡蔚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了,他以過去為 恥、他嘲笑過去的自己,他其實是在改變的,自發自主的。一個人積極向上的時 刻,他所信任的人對其潑冷水……這勁頭……
  胡蔚不想再看見他了,齊霽非常明白這一點。胡蔚有了溫嶼銘,齊霽也眼見 為實。可,他仍舊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放不開手,他明明是個挺能壓抑自己的人。 與此同時不明白的還有,胡蔚盛怒下當著他跟溫嶼銘的面兒說:我前幾天還想再 去找你,還想跟你解釋!
  他,他是不是原本也放不開我?
  可惜,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
  齊霽從不覺得自己軟弱,并一度認為自己強大,只是今時今日,雪萊的觀點 正好印證了他的軟弱——由于軟弱才能做的事情,倘若在做了之后還感到懊悔, 那便是更加軟弱。
  瞅瞅吧,齊霽。他反復對自己說,你還配當個帶把兒的男人么你!
  農歷正月十二,齊霽仍舊失魂落魄。沒有新的工作,沒有新的生活。
  人生有兩出悲劇:一是萬念俱灰,另一是躊躇滿志。
  不幸,兩者齊霽連著都經歷了= = 過年期間慰問齊霽的同志的還有一人,那 就是易可風。
  易可風年初一就打了電話拜年,只可惜齊霽那時候糟糕的要死,寒暄了兩句 就匆匆收線。初六易可風再次打過來電話,齊霽是在杭航關切的眼神注目下出的 門。
  拜佛趕早,今年年前齊霽就拉著杭航去過了,可趕晚他也沒落下,被易可風 架去了潭柘寺。潭柘寺是北京最古老的寺廟,比北京城建城還早八百年。兩人拜 完站在毗盧閣上縱目遠眺,寺廟和遠山盡收眼底。易可風還親自求了符兒給齊霽, 并親手掛在了他的脖頸上。齊霽靠在易可風懷里的時候,百感交集。一切的一切 莫不是從那場知曉開始。可是能賴易可風嗎?顯然,不能。
  那天也是齊霽認識易可風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見到易可風的弟弟。
  拜佛完畢,易可風開車開了一些時候把他載到了爨底下。齊霽知曉這么一塊 地方,卻未曾來過。相傳該村祖先于明朝永樂年間從山西遷移至此,建立韓氏家 族聚居之地。這里曾是北京通往陜、晉和口外的要塞,繁華一時;也曾是兵家必 爭之地。經歷了數百年滄桑巨變的爨底下村,在保持了居民原始的風貌『明清古 居』的同時,旅游開發的痕跡也逐步凸顯。但那些依稀可見歷史的建筑與南北方 貫通的建筑風格著實讓齊霽的眼睛一亮,心情也隨之放松不少。
  深宅大院內,那抹獨到的攝人魂魄的美也讓齊霽訝異不已。齊霽從不曾想到 易可風家的舊宅落座于此,也從不曾想到,胡蔚口中易可風的殘障弟弟能美成那 個模樣。宛若古畫中的仙子,精妙絕倫。他安逸的坐在主屋大堂之內,素黑的衣 著雖跟春節的氣氛格格不入,卻更加凸顯出他與眾不同的氣質。若不是他站起來 時手拄拐杖,人輕微的搖晃了一下,齊霽又要覺得胡蔚騙了他。齊霽也鮮少遇到 言語談吐如此得體的男人,他較之于易可風,安詳優雅的氣質更勝一籌。他的話 很少,卻自始至終微笑,左側明顯過長的頭發時刻被他在意,纖細修長的手指始 終遮于黑發之上,大約是為了掩蓋傷痕。
  易可風送齊霽離開的時候,易水寒笑笑,說,有空再來做客。那種氣質一下 讓齊霽聯想到古時大宅的少當家。雅致卻不乏深沉,溫厚卻不乏睿智。
  路上齊霽跟易可風也談到了易水寒,易可風看來心情頗好,話也比較多,齊 霽一直附和,溫吞的笑。易可風的那一句,希望我把我的生活展示給你還不算晚, 讓齊霽感動了一下。朋友比情人好處,你總會在恰當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做出恰當 的事。后來齊霽想想,這大約是因為朋友之間的距離要比情人之間寬泛。晚飯杭 航挽留易可風,梁澤也跟著挽留,但易可風說家里還有人在等,坐了一會兒就離 開了。齊霽只字未跟易可風提及他與胡蔚的現狀,那個時刻的他需要刻意制造一 場讓自己遠離現實的幻境。
  那一刻,齊霽愿意相信,上帝若為你關上一道門,一定會在其它的道路上, 為你開啟另一扇窗。愛情關閉,友情鋪開。無論是杭航還是易可風,他們會是跟 他一生站在一順邊兒的堅定不移的良師益友。
  誠然,回避現實的人,未來將更不理想。可,僅僅是一秒鐘也好,齊霽想停 止自怨自憐,這一秒,自己和旁人都不要來打擾。就當作,沒人不幸福。
  可惜,一秒終是一秒,初七開始到現在,低壓氣氛揮散不去。不舍與絕望, 后悔與不甘心,交織在齊霽的內心深處。
  燈光、站位、pose、鼓風機……
  原來果真所有的技巧學會了就不會忘記。模特這行業也像騎自行車、游泳, 一旦掌握終生受益。
  胡蔚對攝影師的夸贊聽的都乏味了,諸如似乎是你在捕捉鏡頭而不是鏡頭在 捕捉你;諸如每一個動作都構成一張完美的畫面;諸如需要的氣質渾然天成,妖 異又性感;諸如,諸如。
  補妝的時刻是胡蔚喘息的時刻,雖然整個流程進行的異常順利,可拍攝環節 總有瑣碎的事兒。再加上女模特要先走,且得緊著人家。
  煩。煩躁。
  終究,他還是沒能奈何芬姐的星星眼攻勢,她保證完僅此一回并保證酬勞優 厚再保證不因此引起辦公室更大的爭端之后,胡蔚投降。春節剛結束不久,胡蔚 就投身于……熟悉的產業= = 這個春節是胡蔚有生以來的記憶中最糟糕的一次過 年。就那么把齊霽罵走了,再開門,門口空無一人只剩下那兩只碩大的行李箱。 
  那份空落胡蔚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毫無疑問,這一次他算是把自己的郁悶 全發泄了,也斥責的齊霽沒半分臉面。可逐步平靜下來,壓抑與憤怒釋放出去, 心卻空了。酷似他晃晃悠悠找不到目標時的那份空落。
  溫嶼銘也被徹底攪和了進來,局外人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局內人。胡蔚 也不好再以這是我自己的事兒為借口回避什么,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乎意料 的,溫嶼銘并有預期中的偏袒他,或是借機詆毀一下齊霽,亦或對他產生什么動 作,反而,他說,胡蔚相對的你也不要太苛刻,站在他的立場,他的反應是這樣 不難理解,并,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你,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他放不開。 
  胡蔚為自己辯駁了很多,甚至問溫嶼銘如果他是齊霽他會不會在乎,溫嶼銘 坦言不會,但后半句補充很氣人——我是多大的人他是多大的人,我是什么樣的 閱歷他是什么樣的閱歷。
  人與人,要的不同。
  歸根結底,就是如此。
  你的性格、思考方式、生活背景,決定了你對待事物的態度。
  胡蔚很清楚齊霽與自己千差萬別的生活方式與生活體驗,他也清楚他與他個 性想法上的不盡相同。只是……
  胡蔚就是鉆在這么一個問題里出不來——為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能心平氣和 的給我一點兒希望的試著去相信我哪怕一點點。
  是,雖然我抵制住了誘惑,但過程中必然有所搖擺。那個過程仍能將我引向 歧途。并,看在你齊霽眼中,這就是個對過去的重現。
  以此,胡蔚也寬容的想,齊霽知道他的事兒并不是這幾天,他也鬧過脾氣, 跟他不對付過,可最終還是一個字兒未提,那時候,齊霽是想就這么過下去的, 對不對?這是不是一種信任?
  你不能否認。
  人要為過去承擔責任,胡蔚不懼怕擔起這個責任,只是,這責任重的讓他有 些難以承受了。他,也想逃避了。
  洗心革面,浪子回頭,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即便你渴望改變,周遭的 旁人甚至你最親近的人都難以對你付出信任感。
  那,還要不要改變?
  睜眼看看現在所置身于的這個華麗的世界,胡蔚竟在一瞬間對自己產生了動 搖。若做不成好人,不妨繼續當個壞人。可難就難在你竟然將自己擺在了一個中 間地帶。為過去所煎熬為現在所……
  「唇彩先別補了,我想去抽顆煙。」胡蔚從椅子上站起來,跟化妝師笑了笑, 踱步走出了影棚。
  過道里空空如也,因為時間也已晚的緣故,人也看不到半個。胡蔚點了煙, 蹓蹓跶跶的繼續往前走,走到窗邊,推開窗,冷風撲面而來。19層的高度,下 面的車輛都像螞蟻,庸庸碌碌不知道忙著往哪里去。燈光是這個城市夜晚的裝飾, 它廉價又美麗,冷艷又妖嬈。
  胡蔚忽然很想聽聽鳥叫,可這個點兒,怎么可能有半只鳥?
  記憶中的鳥叫非常的好聽,而且隨處都可以聽見。胡蔚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 起,這些聲音都逐步消失了。可惜嗎?可惜。但即便你可以去買只鳥來聽,他想 那滋味一定也是大打折扣的。
  凡事,不能刻意。
  就好像他從不刻意的去想念齊霽,所以想到的時候,內心總有一種幽暗的疼。 
  「這是哪位美人兒啊。」
  恍惚而至的聲音驚擾了胡蔚的寧靜,他叼著只剩小半截的煙回頭,吳凡那張 熟悉的臉就這么映入他的瞳孔之內。
  「你……怎么出現了?」胡蔚拿下煙,挑了挑眉。
  「這話該我問你吧?上次之后打聽了一下聽說你在可洛干櫥窗設計?這會兒 怎么出現在棚里了?」吳凡笑。
  胡蔚不屑,「討生活唄。」
  「不誤入歧途了?」吳凡的大手捏住了胡蔚的下巴,「總想那么多有的沒的 干嘛,從以前開始你就多愁善感。」
  「這叫思考,可惜你人高馬大就腦仁小了。」胡蔚呵呵的笑,嘴里那口濃重 的煙拜訪了吳凡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吳凡并不在意,捋了捋胡蔚的長發,唇壓了下去。倒是那狠狠的一咬讓他皺 了眉頭,「你怎么這么野?」
  「我有多野你還領教的少嗎?」胡蔚推開了吳凡,將燃燒著的煙蒂扔在了地 上,伸腳碾滅。
  「我就說你有意思吧,要不怎么床伴一來二去的我誰也不大在意倒是時常想 起你。」
  「我們的超模唉,快別把心思放故人身上了,及時行樂吧。」胡蔚說著轉身 往棚那邊走。
  「幾點完?」吳凡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
  「幾號棚?」
  「3。」
  「我1號,完了過來找我。」
  胡蔚呵呵的笑,默不作聲。
  「肯定讓你爽的不想下床。」吳凡湊過去,貼著胡蔚的耳根說。
  「免了,我最近迷戀豆芽菜,難不成你想把你底下那兒來一次再改造?」 
  吳凡臉綠,胡蔚側臉哈哈大笑。笑得發自肺腑,笑得渾身舒暢。
  他從不是一個能抵擋誘惑的人,這一點胡蔚對自己毫無辦法。可,當誘惑不 再是誘惑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情感取代了性欲,成功取代了錢,對自信的渴 望取代了毒品。原來一切都沒有想象的那么難。
  他有你要的。
  他。
  這個那個,那個這個,竟都是因他而來。
  胡蔚抓著頭發回的影棚,看得造型師吐血,慌忙給唇補色給頭發梳理。
  這樣的生活,我回不來。
  胡蔚對此無比的肯定。
  收工到家三點都過了,溫嶼銘仍舊和往常一樣也是剛進門不久,洗過澡靠在 沙發上看資料。見胡蔚臉上掛著笑的進門挺驚詫:「心情不錯?」
  「哦?有么?」胡蔚換鞋,看向溫嶼銘。
  「感覺上是。我還以為……去拍攝你肯定臉更灰的進門。」
  「呵呵,沒,物極必反。」
  「啊?」溫嶼銘一愣。
  「想想你說的還挺有道理,我也挺……鉆吧。」
  「哦,開竅了?果然無所謂的人鉆起來比有所謂的強度還大。」
  這次換胡蔚愣了愣,「你如何洞察出我是個凡事無所謂的人?」
  「我對自己的觀察能力挺有點兒信心。」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休息。」
  「還跟我這兒賴著?」
  「怎么能叫賴著呢,往好聽里說是劫富濟貧,往難聽里說至多也就是吃大戶 兒嘛。」
  「……」
  「純,小純……」胡蔚彎腰逗貓。
  「難道我誤解了?我聽你這話里的意思……怎么感覺你是原諒那孩子了?」 
  「也談不上什么原諒吧,不大想跟他治氣了。沒意思也沒必要,白搭工夫。」 
  「那……」
  「等他情情兒再來求我,我再考慮考慮給他一梯子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還能再求你?」
  「直覺。」
  「……」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沒,沒什么想法。」
  「你其實是想挽留我吧?」胡蔚抱起小純,蹲在了沙發側面,仰頭看著溫嶼 銘。
  「我沒事兒挽留你干嘛?」
  「唉,我也挺難做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胡蔚搖頭。
  「……」溫嶼銘直接拎起了胡蔚。
  胡蔚哈哈笑,「你這人怎么這么不禁逗啊?」
  本以為他會辯解什么陳述什么擠兌什么,但,讓胡蔚料想不到的是,溫嶼銘 挺嚴肅認真的說,「你要是再大個幾歲,我惦記。」
  胡蔚這下又是一愣。
  「洗澡去吧。」
  「你是說我很幼稚嗎?」胡蔚皺眉。
  「還好,但在我眼里,離成熟還有些距離,變數,還太多。」
  胡蔚轉了轉眼睛,放下小純進了浴室。
  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么他在齊霽面前就總督促自己成熟,而面對溫嶼銘, 尤其是生活中的溫嶼銘,他就不那么刻意了,更像他這個年紀的模樣。本帖最近評分記錄夜蒅星宸 金幣 +8轉帖分享,紅包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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