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萱紅全本
第01章
漫長的暑假終于結束，我們搬進了傳說已久的新校區，除了嶄新明亮的教學 樓和寢室，更讓我們幾個愛踢球的高興的是：我們總算有了一塊真正的足球場。 明天才開始正式報名，但我們已經忍不住了，湊齊了人馬在球場上奔跑起來。
九十分鐘就要到了，比分還是一比一。對方的進攻核心體力明顯已經下降很 多，雖然他控球技術獨步全校，但耐力始終不行。被我方回防的左邊鋒干擾了一 下，腳下立即踉蹌起來。我的搭檔阿翔「哈」地大喊一聲，倒地貼著草皮一個干 凈利落的滑鏟，將球斷了下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就伸腳一捅，將球送到了我的腳 下。
這一瞬間我已經看清了場上的局勢。對方也想贏，因此壓得很靠上，雖然陣 型保持的不錯，但是也有足夠的空當讓我們打一次反擊。我在對方雙人包夾上來 之前，用腳背外側吊出一個過頂長傳。草地上的球感我還沒有太適應，這個球有 些傳大了。但是我方的右邊鋒在這比賽的尾聲突然爆發了自己的速度優勢，沖刺 了起來，甩開對方壓得太靠上的邊后衛，在對方禁區邊緣將球扣了一下，不但救 回了球，順帶著也晃開了對方補位的后腰。
一切都如同我的預判。我方的高中鋒正從禁區內向皮耶羅區域后撤，帶走了 對方的一個中衛，我方影鋒也突然啟動，從點球點斜刺著殺向對方小禁區角，帶 走了對方另一個中衛。我方前腰插上的時候面前一片開闊，右邊鋒心領神會，一 腳滾地球橫傳，前腰不停球輕推一腳，皮球緩緩地滾進對方球門的死角。
贏了。
我們脫掉汗水濕透的球衣走向場邊，大口地痛飲對方輸給我們的冰鎮飲料。
「阿翔，你那腳鏟的太牛逼了。」我擦了把汗，對阿翔笑道。我們不但在球 場上是搭檔，踢球時以皮爾洛和加圖索自居，也是同寢室的室友。
「嗎的，以前在煤渣地上，總不敢放鏟。自己搞破皮了都是小事，把別人放 倒掛了花，就算沒犯規也不好意思。以后老子可想怎么鏟就怎么鏟了。」「哈哈。」我們大笑起來。這時我們隊剛進球的前腰小石趕上來，拍了拍我 的肩：「哥們，看看。」說著對場邊擠了擠眼睛。
場邊坐著幾個妹子，其中一個是我們班的，外向潑辣，正在和高我們一屆的 小石談戀愛。遠遠地對著我們迎了上來：「你真棒！」說著就在小石臉上狠狠地 親了一下。
我一邊和她打招唿：「老龔，一暑假不見，總算有些女人味了。」一邊就看 到小石對她使了個眼色。
她馬上會意般地看了我一眼，笑著跑回場邊那些妹子中，大聲道：「看看， 別看進球的是小石頭，但是這支球隊的大腦是他——張正南！我剛跟你們說的， 組織進攻什么的都靠他，你們懂不懂？」幾個妹子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我，我頓時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沒來得 及答話，阿翔就擠眉弄眼地笑著：「是撒是撒，我們都是沖鋒陷陣的，老張才是 指揮官。」老龔笑著給我們介紹：「這幾個學妹也喜歡看看球，來，老張，這是新聞系 的毛毛，這是二班的叮當，這是……」我有些尷尬地和妹子們打了招唿，不管怎樣，這個歲數的女孩們都正是花一 樣的年華，除非實在是長得天怒人怨，不然都能找到漂亮之處，面前這幾個更算 得上楚楚動人。
閑聊了幾句，我們先告辭回男生宿舍了。剛剛走出妹子們的視線范圍，小石 就有些緊張地對我低聲道：「怎么樣？這幾個都是我叫老龔幫你找的，不錯吧？ 特別是那個珊珊，一直偷看你，好像挺喜歡你的。」「沒什么感覺。」我有些苦惱地垂下頭。
「感覺都是培養的。要不先找個處著試試？」我們慢慢走向自己的寢室。
「算了，不用了。謝了，哥們。」阿翔有些擔憂：「老張，不是我說你……要不是看到過你看著毛片擼管，我 們還真他媽準備給你找個基友了。你說吧，咱們隊十幾號人全有伴了，就你還是 個光棍。」「老子可不是同性戀。」我笑罵。
「知道知道，可你那算什么？我知道戀母情結正常，可你這樣未免嚴重了一 點，這是病，得治。」「治你妹，滾。」阿翔和小石看著我，夸張地嘆了口氣。我正色道：「弟兄們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我沒事，你們以后也不用費心幫我介紹妹子了。」「行吧。你好自為之。」小石搖搖頭，在樓梯間和我們分開了。我和阿翔回 到自己寢室，另一個室友看見我，趕緊迎上前來：「老張老張，第一會所的網址 是什么來著？」「。」「不是這個，這個好幾天上不去了。有個數字地址的是多少。」「是……等等，我查查。」我打開自己的電腦，查了一下，告訴了他地址。
「我次奧，上不去……我的號沒了。」「叫你別亂灌水。」「把你的號借我用用吧？」他腆著臉笑道。
「干嘛？」「下幾部片子看看。這都一暑假沒看了。」「我機子上有，拷唄。」我不太愿意把賬戶密碼和人共享。
「你那都是些熟女，什么友田真希，結城美紗，風間由美……太老了，全是 些母子亂倫片不說，還他媽帶中文字幕的，能把我看軟。」「看軟了更好，正好不用看了。」「哥們，行行好。」他賠著笑：「借我下幾部正常點的片撒，我實在不喜歡 熟女。」「行了行了。」我有些煩躁。我有戀母情結，喜歡熟女，喜歡看母子亂倫的 Ａ片，同學們都知道了。「我的賬號是……記得遵守版規，要是沒了，老子要和 你拼命，現在邀請碼這么難搞。」「知道知道！真夠哥們，祝你找到一個比明日花綺羅還正的姐姐！」「滾。」我笑罵。那廝傻笑著跑回自己的桌子邊，去第一會所找毛片了。
我和阿翔坐在床邊休息，這時第四個室友林剛風風火火地跑進寢室：「弟兄 們，幫個忙。」「你不是捐精去了么？要我們幫什么忙？」我笑道。
「放屁，老子不就去年捐了一次，用得著天天說不？告訴你們，我租到房了 ，幫我搬搬東西。」我們趕緊站起來，有些驚奇：「咋？你把太平搞定了？」「一暑假不見，啥 時候搞定的？」「暑假我聽說她去一個什么公司打工，我也跟著去了。」他嘆了口氣，低下 頭卻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我這是作死，以后要洗碗了。說不定你們在打ＤＯ ＴＡ，老子卻要跪搓衣板。」「你麻痹，不裝能死。」阿翔笑罵道。
林剛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子非得讓她發育到蒼老師的檔次，永遠告別 太平的帽子。」說著伸出雙手，彎著十指對空中虛抓了一把。
「就憑你？」我嘲諷地笑著，心里卻多少有些羨慕。這開學就是大三，越來 越多的同學們找到了女友，搬出寢室去租房同居了，而我卻連戀愛都沒談過。
「租哪了？」阿翔笑著問道。他也有女友，不過是本市的走讀生，所以他也 只好住寢室。不過這廝偶爾找我借錢去開房。
「就在南湖那邊。」林剛繼續得意地笑著：「幫我把東西搬去，我請你們吃 飯。」他想了想，突然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低聲道：「老張，我那個房東長得 很漂亮，獨身少婦哦，嘿嘿。長得像……像……對了，像波多野結衣！」「扯淡吧，你又不是坐牢出來，見到個女人就漂亮。再說了，那么漂亮，你 怎么不下手。」我笑道。
「我是專一的男人。」林剛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臉上帶著明媚的憂傷：「我 已經有太平了。哈哈，其實是她看來得有三十了，我實在下不去手。——不過正 適合你。」「滾球蛋！」我喊道。室友們都大笑了起來。正在第一會所找片子的家伙猥 瑣地笑道：「我去不了，跟戰隊的聯系好了，一會一起練ＤＯＴＡ，聯賽快開始 了。」那是個死宅，我們都知道，除了上Ｈ網就是打ＤＯＴＡ。林剛看來也沒指望 他，對我和阿翔道：「沒事，我東西不多，你們兩個幫我搬搬吧？不然明天寢室 就要交錢了，我想晚上趕過去搞好。」「行。晚上請客，你懂得。」「那是當然。」肛泰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被縟衣物電腦之類的，我們幫他搬上，離開了寢室。
第02章
出了新校園的側門就是南湖的一角。天色已晚，我們踩著漫天的晚霞踏上一 條穿過湖水的大堤，不停地說笑著。在家里憋了一個暑假，又見到這些好哥們， 自然是非常興奮。
初秋的輕風吹起湖面的水汽，十分涼爽。筆直的大堤將湖水分成兩面明鏡， 倒映著蒼翠的遠山和漫天的霞光。雖然并不是李白筆下的南湖，也沒有「落霞與 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但是「南湖秋水夜如煙」，還是可以當得 上的。堤邊的樹上蟬聲不斷，夾雜著幾聲蛙鳴，一群水鳥比翼掠過平靜的水面， 頓時點出了幾串七彩的漣漪。
穿過大堤走向湖對面，本是一個小村。這幾年圍著這個湖建起了大學城，村 邊也修起了寬闊平整的環湖公路。過了馬路我們進入村里，民房都已經整齊地擴 建了，村里的路也是新修的，平整筆直。就像所有的城中村一樣，每間民房一般 都是在底層開一家小餐館或者理發店之類，當然也少不了傳說中的蘭州拉面和沙 縣小吃，而二樓開始都會出租給饑渴的大學生們建立自己的愛巢。
我和阿翔搬著東西，尾隨著林剛走到一家小超市前。超市的卷簾門邊是一扇 鐵門，林剛在門邊放下東西走進超市：「老板娘，我今晚就住過來了。」「好。來拿鑰匙吧。」我站在林剛身后不遠處，小超市的收銀臺后傳來一個動聽的女聲，嬌媚婉轉 中又帶著一種清爽。真好聽，我心里一蕩，卻又覺得這聲音非常熟悉，好像是在 哪聽過。
「謝謝老板娘了。」林剛拿了鑰匙，回身向我們走來。收銀臺后站起一個女 子看著他，我的眼光一落在那個女子臉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看不出她的年齡，似乎從二十出頭到三十出頭都有可能。五官臉型并不像林 剛說的什么波多野結衣，但是比波多野結衣漂亮得多。兩條細長青翠的眉毛斜飛 入鬢，嫵媚的眼睛不算特別大，但形狀漂亮，如同兩顆杏核，含著兩顆如同秋夜 群星的眸子。挺翹可愛的鼻子下是嫵媚小巧的嘴巴，薄薄的紅唇與白皙的肌膚界 線分明，如同一顆菱角。和我見多了的那些女優不同的是，她的眉梢眼角處帶著 的不是那種誘惑或者淫蕩的氣質，而是一種淡淡的幽怨，更增我見猶憐的感覺。
我的心一下子砰砰跳了起來，沒想到這里能碰到一個這么嬌美動人的少婦。 更要命的是，我好像在哪見過她，只是一時無法從記憶中找到線索。
老板娘微笑著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時突然停住。那張美麗 的臉上迷人的微笑凝固了，一下子掛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夾雜著疑惑和震驚。
「走吧。」同學們并沒有注意到我們正在異樣地對視，我滿腹疑問地跟著林剛離開小超 市，進入鐵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漂亮的老板娘還站在那里直直地看著我。
真有些奇怪。跟著林剛把東西放好，我們下樓來吃飯。我一直在想著那個老 板娘，他們的說笑我一直沒插嘴。終于我忍不住了：「肛泰，剛才那個就是你說 的房東？」「是啊。她一邊收房租，一邊開超市。」林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猥瑣地笑 了：「怎么樣，好看吧？」我沒有回答，繼續苦苦地從記憶中搜索對這個老板娘的印象。
阿翔看著我笑道：「老張動心了。」「哈哈，他不動心才怪。」我們走了幾步，找了家小餐館，點了幾個菜，叫了三瓶啤酒吃了起來。半瓶 啤酒下去，我們都有些臉熱，林剛笑著對我道：「老張，那老板娘怎么樣？看你 這樣子是對她一見鐘情的節奏啊。要是真的有那意思，哥給你打探些情況，看能 不能幫你牽個線。」「你二了。人家這年紀，肯定有老公的。」「我聽說是沒有的。好像離了兩次婚，獨身好久了。」「好機會！這可不能放過，她這樣的不正是你的菜？」阿翔也笑著插話。
「扯淡……還不知道別人年紀呢。」「年紀什么的，大點你不是更喜歡？再說了，她長那么好看。」「都別放屁了。」我喝了口啤酒：「我就是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她。」「老張，你煳涂了，跟我們說這個干鳥呢？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吧？你 這得跟她搭訕去才行：姐姐，我好像在哪見過你。請問你芳名？芳齡幾何？三圍 多少？」兩個家伙損起我來，我也懶得計較，又喝了口啤酒：「真的，我絕對見 過她。」「怎么可能？你又不是本市的，要是在老校區見過她你也肯定記得才對。是 既視感吧？你仔細想想？」他們見我這么嚴肅，也認真起來。
我又想了想，酒精讓我難以仔細思考，放棄了。搖了搖頭：「可能真是既視 感。」「嗯。那要不要我幫你打聽打聽？」肛泰道。
「行啊。」我有些心不在焉繼續喝著啤酒。這個老板娘真的很漂亮，也真的 是我喜歡的類型，更重要的是，我似乎見過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地想接近她 的感覺。
第03章、
吃過飯，我和阿翔回了寢室。那個死宅正在罵罵咧咧地打ＤＯＴＡ，真是注 定孤獨一生的家伙。我洗完澡，懶得洗衣服，打開電腦上了會網，沒什么意思。 第一會所也沒找到中意的亂片。剛來學校第一天，坐了一晚上的車，下午還踢了 場球，有些累加上喝了酒，我鋪好床，躺上去準備睡了。
雖然身體很倦，但躺在床上卻沒什么睡意。宅男噼里啪啦地按鼠標鍵盤的聲 音，加上阿翔嘻嘻哈哈地和女朋友煲著電話粥，使我根本靜不下來，腦子里開始 亂七八糟地想著。
也是該談談戀愛看了。也是奇怪，我的父母似乎不像別人的父母視早戀為畏 途，而是在我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就鼓勵我追求喜歡的女孩子。老爸還好，老媽尤 其明顯，特別是我上大學了以后，每次放假回家，都很期待地問我談戀愛了沒。
老媽……沒辦法，我也不知道我的戀母情結是哪來的。我媽不算漂亮，身材 也說不上好。高挑是高挑，可是和我一樣的身高對女性來說似乎是太過了。胸倒 是很大，這個年紀也沒有一點下垂的跡象，往日我偶爾看到她半裸的時候，都會 不由自主地被她深深的乳溝吸引目光。不論是什么姿勢，即使是仰躺著她的乳房 也從來沒有改變形狀，任何情況下都是半圓的碗型，這一點倒是值得她自傲，也 正是這一點才在我青春期時喚醒了我的性沖動。
我知道不該ＹＹ我媽，可是沒辦法，從初中開始我就幻想著我媽手淫過。可 惜我家是一個正常的家庭，我也只能ＹＹ下……唉。難道這真是病，得治？我抑制不住地想著我媽，她的腰有點粗，但不是 肥肉多了那種粗，而是健壯型的。但是我媽也沒吃過什么苦才對，怎么腰腿都那 么粗……她倒是挺喜歡打扮的，每天都要化妝，經常換發型，對一個家庭婦女來說似 乎用不著這樣，但是她也絕對沒外遇，我知道的。我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不但 平時很親密，我懂事了以后更是經常聽見父母在自己房里大戰的動靜，一直到現 在都是這樣，按說，我媽已經四十多了，我爸則馬上就滿五十了，都是老夫老妻 了……算了，還是試著談個戀愛看看。可是同齡的女孩我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剛才那個少婦……她真好看，真的是我夢想中最完美的能取代我媽形象的女性。可是她怎么看 起來就這么眼熟呢？我家親戚成分都很單純，自從我兩歲從外公外婆那回父母身 邊以后，足有十八年沒搬過家，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有這么個親戚。
一想到她我的心跳就開始加速。可是我們這年紀差距……ＹＹ下還可以，真 的要去接近她，那也太奇葩了……可是我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這么中意的異性……真他媽坑爹。我煩躁地坐起身來，又打開了電腦，找出一部毛片看了起來， 女優的臉卻不停地幻化成我媽和那個少婦。最后我忍不住，去廁所狠狠地擼了一 管，這才舒服了點，回寢室睡覺了。
開學的幾天都挺忙，到了第一個星期的周末。
林剛突然叫住我：「老張，太平打聽到了那個房東的一點事，你想不想知道 ？」我有些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這幾天我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她。
「她姓孟，聽說滿四十了，真的離過兩次婚，不過已經獨身十來年了。」「四十？」我吃驚地睜大眼睛，她看起來最多最多三十出頭，決不能再多。
「我也沒想到，是太平聽說的，不知道準不準。看起來不像，最多三十就差 不多了。」肛泰點點頭，意見也和我一致。
「四十……」我還是有些驚奇。
「她好像對你也挺感興趣的，上次我碰到她，她問我，『那天那兩個是你同 學嗎？叫什么名字啊？』我說到你的名字時她表情很奇怪，然后在那發呆，我跟 她說我走了，她也沒聽見。」「哦？」我又想起那天她看到我時奇怪的神色。難道我們真的認識？
「怎么樣兄弟，要不要去找她？」肛泰笑嘻嘻地看著我。
「嗯……」我當然想去找她，我想到她就開始心跳加速，而且想知道我們認 不認識，還有就是因為我有點說不清道不明地想接近她。
「要是你想去找她，我倒幫得上忙。要不要我給你創造個機會？這樣：明天 上午我和太平出去逛街，把鑰匙留在她那，說有同學有東西要拿，你去找她要鑰 匙，怎么搭訕就看你自己了。」林剛想了想，出了個點子。
「行，多謝了哥們。」「哈哈，老張，你要是把她泡到手了，得請我吃十頓飯才行。」林剛大笑起 來。
「那是自然。」我用力地捶了他的肩一下。這些弟兄都挺熱心的，沒話說。
第04章
第二天上午我和林剛約好了以后，去了那邊的城中村。走到一個街角，看得 見那家小超市的地方，我的心又砰砰跳了起來。第一次去找異性搭訕，對方還是 個比我大得多的嬌艷少婦，就算看過再多的豬走路都沒用。
就當是了解一下怎么對她感覺這么熟悉好了。
我盡力定住心神，慢慢地走向那家超市。
超市很小，不會比我們的教室更大，更像個雜貨店，買的主要都是些日常用 品和零食什么的。貨架收拾的很整潔，地面也拖得很干凈，各樣貨物碼放的整整 齊齊，看得出女店主的細心。
因為附近還有幾所大學沒開學，住過來的學生不多，現在也沒什么顧客。我 走進安靜的門口，門邊是一張簡單的收銀臺，那個女店主正坐在電腦后看著一本 書，看見我進來，趕緊站起身，仔細地端詳著我。
我又一次有了奇怪的感覺。按理說，她這樣的女子不應該這么不禮貌地盯著 一個陌生男子看，可是她似乎完全顧不上禮貌，努力地想要從我臉上找尋什么答 案。
我也這才來得及仔細打量她。上次隔得有些遠，又是晚上，今天看到她更覺 得漂亮了。細長的柳眉，靈動的杏眼，白嫩的臉頰，挺翹的下巴，鼻尖唇角無一 不是嫵媚動人，一頭烏黑的長發柔順地披散在如削般的雙肩上，更增添了她那成 熟女性特有的嬌艷，而那淡淡的幽怨更是使得我不由得產生想要將她摟進懷里的 沖動。
「你好……同學。」我的心又開始劇跳起來，對視了一會，她終于有些羞澀 起來，似乎想起了女性的矜持，垂下眼簾輕聲道。
這聲音好聽是好聽，可怎么就這么熟悉呢。聽到她開口，奇怪的感覺又浮上 心頭。我一驚，這樣太不好意思了，趕緊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卻落到她短袖衫 包裹著的豐滿的胸部上。那誘人的雙峰高聳挺拔，將薄薄的短袖衫頂得很高，似 乎看得見她內衣上的花紋，正在隨著她的唿吸微微起伏。
我不敢多看，趕緊道：「老板娘你好，我來林剛這兒拿點東西，他說叫我來 你這拿鑰匙。」「哦，你就是張正南吧？」真的，這聲音打死我也不信沒聽過。
「是……」我想，得搭訕了：「老板娘貴姓？」她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復雜。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姓孟，叫孟婷萱。」似 乎是怕我聽不清楚，又加上一句：「孟子的孟，婷婷玉立的婷，萱草的萱。」說 完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臉上帶著一副期待和緊張的神色。
她為什么要這么仔細地向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年輕男子介紹自己的名字？不過 這個名字真的挺好聽的。我微笑著接過她遞過來的鑰匙，手指觸到她溫軟的手， 不由得心里又是一蕩：「真好聽。」她的臉上似乎又掛滿了失望。我又奇怪，又緊張，第一次和女性搭訕的我有 些手足無措：「啊，那個，我去拿東西了，謝謝孟小姐。」「同學慢走。」嬌媚婉轉的聲音中失望之情那么明顯，到底是為什么？
我趕緊從超市門邊走向上樓的鐵門，開門進去了。
林剛租住的是一間小小的單間，布置得簡單而溫馨，看來這小子的同居生活 非常幸福。一股羨慕之情涌上心頭，我又何嘗不想找個女朋友呢。
孟婷萱……這名字真的很好聽。我坐下來，靜靜地看著窗外。南湖的秋水明 凈而平緩，遠遠地看得到我們學校的建筑群。
她為什么表現的這么奇怪？我實在是找不到頭緒，不過通過剛才的接觸，我 大概能確定，回憶中應該沒有這個人。難道一見鐘情是這種感覺？就是有一點熟 悉，有一點親切，有一點莫名地想接近對方？
媽的。我竟然真的對一個大我許多的少婦一見鐘情了？
坐了一會，我心里越發亂起來。隨手抓起一本書，下樓了。
她似乎在等我下來，我剛走到超市門口，就看到她正在盯著我這個方向，看 到我出現，才轉過臉去。我走上前把鑰匙還給她：「孟小姐，謝謝。」「沒關系。」她嬌媚動聽的聲音中依然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小張同學， 歡迎經常來玩。」「好，一定。」我偷偷看了一眼她嫵媚的臉，壓抑著砰砰的心跳，趕緊道： 「先回去了。再見。」「再見。」她站起身來，我不用回頭也能感到她一直在目送著我離開。
第05章
我一整天都在想著孟小姐。晚上正在寢室想著玩會游戲，阿翔突然跑回來， 一邊將一只購物袋丟到自己床上，一邊笑嘻嘻地問我：「老張，怎么樣？」「什么怎么樣？」我還在想著該不該去追孟小姐，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讓我 措手不及。
「嘿嘿，你和那個老板娘……怎么樣？」「你怎么知道的？」我大奇，這小子老早就跑出去和女朋友逛街了，怎么知 道我要去找孟小姐。
「肛泰的微博上看到的。誒，你和她說了些啥？」阿翔好奇地追問道，連那 個宅男也從電腦面前轉過頭來，有些吃驚地看著我。
我確實是從上大學來都沒接近過女孩子，「老張談戀愛」這事或許在他們心 目中真的算得上新聞了。我有些沒好氣：「能說啥，打個招唿唄。」「哦哦。」宅男回過頭去繼續游戲，阿翔仰在自己床上：「你去找她就為了 打個招唿？哥們你別怕，要真喜歡她那臉皮就得厚點，當初我……」「你媽，肛泰在微博上說啥了？？」我又好氣又好笑。
「你不是跟那個老板娘一見鐘情，一直在想著她么？」阿翔伸懶腰的姿勢僵 住了，奇怪地看著我：「所以才讓肛泰給你創造機會去搭訕？」「啥幾吧事兒這是。」我站起身來：「我就是覺得在哪見過她，那天晚上沒 看清，今天想去確認一下。」「哦。」阿翔也站起來，不屑地看著我，滿臉「你哄鬼呢」的表情，上下打 量了我一眼，回過身去從購物袋里拉出一件外套：「有個女朋友還是好啊，知冷 知熱的，這秋天到了就知道給我買件外套……」說著把外套披在身上，在鏡子前 扭動著身體。
不知道跟這些二逼怎么交流。我有些煩躁：「朽木。」說著走出寢室，想靜 一靜。
周末的校園挺嘈雜的，尤其這剛開學的時候。我隨意踱著步，走出了側門， 來到了南湖邊。皎潔的明月穿過湖邊的行道樹，照在高高的蘆葦從上，在平靜的 水面上搖曳出粼粼的銀波，清爽的風吹拂著我的面頰，讓我清醒了一點。找個地 方坐下，我盯著湖面開始整理這幾天的思緒。
我碰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少婦，對她有了心跳的感覺，這感覺以前從沒有過。 或許我是真的一見鐘情？我沒談過戀愛，不敢確定。要怎么辦呢？
要追求她么？我們的年紀差距很大，對方應該還離過兩次婚。不知道對方的 其它背景，再說我沒有任何經驗，她卻應當是經驗豐富，我會不會吃虧？
不追？可是她真漂亮，身材也好，那天雖然只是從收銀臺后露出了半身，但 是那高聳的雙峰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有成熟的女人才會有那么誘人的胸 部，正是我最喜歡的類型，而且我還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真糾結。我又一次將一顆小石子遠遠地丟進水里，砸碎了圓月，蕩出一圈圈 銀環般的波紋。突然手機響了。
是林剛。他笑嘻嘻地問道：「怎樣了？我剛跟太平逛街回來。」「沒怎樣，就是打了個招唿。你媽，你怎么亂發微博？」「我哪亂發了，就是說某人一見鐘情了，我要幫他去搭訕。除了老鬼阿翔幾 個鐵哥們誰知道說的是你？他們都在幫你想主意呢。」「想啥主意，別瞎說了。我今天就是確定了一下，應該是不認識她。」「不是吧，老張。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就是想問這？那你這幾天失魂落魄 地干什么？」林剛也是完全不相信的語氣。
「是啊，我就是上次覺得見過她，今天想仔細確認下。」「唉。」林剛有些失望：「我剛剛還跟太平說，她過幾天生日，一起出去吃 頓飯，叫上你，然后叫她去跟老板娘套套近乎，也叫上她，你們就有機會了。」「啊？」我有些吃驚。
「你要是真沒感覺，就算了。」我有些茫然起來，這樣的交流機會應該是挺難得的，不如深入了解看看有沒 有可能，要是就這么算了，還真有點不甘心……「等等……」我不好意思地笑道。
「哈？」林剛一下子來了精神。
「那個啥……嗯……」我一時不知道怎么說。
「哈哈，老張，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談戀愛，不好意思也正常，你要是想繼續 見面看看，我就這么安排了？」真夠哥們，我也沒什么好推搪的了，笑道：「謝了，哥們。」「沒事。」
第06章
十來天之后就是太平的生日。前一天林剛在上課前告訴我，說把孟小姐約出 來了。他好像比我還高興，唾沫橫飛地笑著：「老張，我覺著老板娘對你也有點 意思，太平說去約她的時候，她說晚上還要做生意，走不開，自己老了，就別參 合我們年輕人之類的。太平就說看著她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去熱鬧熱鬧吧， 好幾個同學都去，什么馬天翔啊，張正南啊都是你認識的巴拉巴拉巴拉，你知道 怎樣？太平說她說到到你的名字的時候老板娘的眼睛都亮了，馬上就答應了。」「啊？」「兄弟，你上次真的只是給她打個招唿？我看不是吧，照太平說的，她絕對 對你有點不一樣的意思。」林剛笑道。
「真的，我上次跟她說的絕對不超過三句話。」我又想起了孟小姐上次奇怪 的反應。
「反正不管了，哥們，你得抓住這個機會。」林剛拍了拍我的肩。
「嗯，謝了。」我笑道。不管了，事已至此，就試著接近一下孟小姐吧。
那一天下午公共課下課的早，我在阿翔和林剛的勸說下去理了個發，回寢室 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他們才放過我：「這下看起來精神多了。」連阿翔的女朋友 也笑嘻嘻地道：「原來老張這么帥，早知道我就不答應小馬了。」阿翔笑罵：「去，人家老張喜歡的是成熟女性，像你這樣的小蘿莉老張才沒 興趣。」「喲，吃醋了。」阿翔的女朋友笑著去揪阿翔的臉。
我有些無奈地笑道：「我就不知道我怎么碰著你們這樣婆婆媽媽的哥們。跟 我老娘似的。」林剛道：「搞基搞基，都是嘴上說說，真要碰到個搞基的，誰受得了。你早 點找個，管他是蘿莉也好，御姐也好，人妻也好，也免得別人說我們『你看，那 個搞基的就是他們的朋友。』『他們不會也是搞基的吧』之類的。」「扯淡，你們都知道我不是基友。」「別人不知道的說。行了，不早了，走吧。」我們說笑著穿過南湖的秋水，來到城中村時已是星光初現。一彎月牙掛在樹 梢，讓我想起了孟小姐的眉毛。林剛給太平打了個電話，我們到他們樓下時，太 平和她的兩個好朋友以及她們的男朋友已經在等著了。
我們走近打了個招唿，太平就跑進小超市：「孟姐，走吧？」「好。」又一次聽到孟小姐的聲音，我有些緊張起來。
孟小姐走出超市，我和林剛趕緊上去幫她拉下卷簾門。
太平笑著向她介紹：「這是丹丹，這是葉子，這是馬天翔，這是張正南，你 們見過……」孟小姐隨著太平的介紹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唿，但是說到我時卻似乎有些刻意 地沒有看我，只是輕聲道：「你好。」我緊張地答道：「你好。」「走吧走吧。」我們一行開始跟著林剛走向村外。偷眼看著孟小姐，才發覺她的身材竟然如 此動人。個子雖然對我來說有些嬌小，但是和其他女孩子比起來算得上高挑苗條 。纖細的腰肢上卻有著豐滿的酥胸，高高地聳立在胸前，似乎還在輕輕地晃動。 渾圓的臀在簡單的長裙下隨著腳步微微扭動，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女子迷人的 魅力。
我一邊偷看她，一邊心潮蕩漾，不知不覺已經順著環湖公路走了大概二里地 ，來到了一個小公園，晚上公園邊擺滿了大排檔。林剛找了一家相熟的，在一張 大圓桌邊他們雙雙坐下。
太平笑道：「老張，你和孟姐坐一起吧，都沒伴。」他們正在熱心地為我創造機會，我又感激，又有些尷尬地笑著看了孟小姐一 眼，正好碰到她那雙嫵媚的眼睛也正看向我，我臉上一燙，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 來。呆了呆，才有些忙亂地為她拉開一張椅子：「孟小姐、請坐。」林剛他們看著我的表情都是又好氣又好笑，嗎的，我也的確是有點丟人。暗 罵了自己一句，我在孟小姐身邊坐下，然后我們開始點菜。因為緊張，一晚上我 都沒怎么參與他們的話題，一邊叫自己不要拘束，去和孟小姐說話，可就是做不 到。好幾次鼓起勇氣看向她打算搭訕，都看到她要么看著我那些歡樂的同學，要 不就看向遠方或者湖面，明亮的眸子深處似乎總有一點說不出的惆悵。
她到底是怎么了？可我實在沒勇氣問，就這樣，不知不覺大家都吃好了，我 卻一句話都沒跟她說過。直到阿翔的女朋友站起來：「夜了，我得回家了。」阿翔也跟著起身：「我送她回去，不好意思，先走了。」說著看了我一眼， 做了一個失望的表情。
同學們開始一對對地離開了，最后林剛兩口子結了帳，我還是沒敢和孟小姐 說話。他們兩個人看了我一眼，附耳低聲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后林剛笑了起來： 「唉，老張，我得陪太平去買點東西，就麻煩你先送孟姐回去吧？」說著對我使 了個眼色。
我趕緊站起來道：「好，好。」「那我們先走了哦。」林剛拉起太平，兩個人笑著跑掉了。只剩下我和孟小 姐，我壓抑著心跳：「孟小姐，我送你回去吧。」「謝謝，叫我孟姐就行了。」她輕輕地說道。
「好。」我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像個木頭一樣陪著她走向回家的方向。
九月中的氣溫正是涼爽宜人，明凈的水面倒映著滿天繁星，和遠處大學城的 燈火交相輝映。湖中的水汽帶著孟姐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味，讓我越發傻逼起來 ，可就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嗎的，看來這是要黃了，難道我和那個死宅一樣注定 要孤獨一生？
「小張同學，你怎么沒帶女朋友一起來玩呀？」沒想到走了不遠，離開了夜 市的喧囂后孟姐居然主動開口了，柔媚婉轉的聲音讓我心里一蕩，趕緊笑道：「 啊，我沒有女朋友。」「呵呵。」孟姐輕輕地笑了一聲：「是不是家長不讓談戀愛？」「不是不是，我爸媽都很開明，他們都叫我主動追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呢。」 我有些忐忑地看了孟姐一眼，夜色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是我自己沒有碰到喜歡的……」我不好意思地答道。
沉默了一會，孟姐又微笑著開口了：「你爸爸媽媽應該挺年輕的吧？那么開 明。」「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年輕……我爸爸都五十了。」「哦？五十了……五十了……」孟姐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又問道：「那你今 年多大？」「十一月五號滿二十歲。孟姐呢？」我終于主動問了一句。
「我四十一了。」孟姐好像突然有點激動起來：「陽歷十一月五號？」「是啊。」我有些奇怪。
孟姐突然又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良久，輕輕地笑了一聲：「我兒子要 是在，應該像你這么大，比你就小一個多月，他是陰歷十一月初五的。」啊？孟姐有過這么大的兒子？不在了？我有些吃驚：「啊？他不在了？」「我第一次離婚的時候跟了他爸爸，后來突然搬走了，我有十九年沒見過他 了。聯系不上。」「啊，啊……孟姐對不起，你別難過，那個……」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說， 卡殼了。
「沒事。時間久了，也沒那么難過了。」「嗯……孟姐還有其他小孩嗎？」「沒有，就他一個。對不起……請問你媽媽、是不是親媽媽？」她的聲音顫 抖了起來，聽得出非常緊張。
難道她把我當成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這個就難免可笑了。我趕緊道：「是 啊，當然是。我長得就不像我爸爸，長得像我媽媽那邊，特別像我外公和舅舅他 們。」「哦……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想多了！」孟姐的聲音有些惶恐。結結巴巴 地解釋道：「其實我早該看開的……你們大學城這么多學生，和我兒子同年同月 同日生的、就最少有十幾個……」我趕緊安慰她：「沒事，孟姐，我理解……我是不是長得像你兒子？」「不知道。」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才一歲……不過你 倒是隱約有點像他爸爸年輕時候的樣子。——是我想多了，對不起。」「哦。沒關系的孟姐……」說著話我們已經走到了孟姐的小超市門口。她站住腳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著：「謝謝你送我回來。實在對不起，剛才我太唐突了。」「沒事，孟姐。你還要開門嗎？」「晚了，今天就不開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以后有空常來玩。」「好，那孟姐再見。」「再見。」我目送著孟姐上了樓，返身回學校了。難怪孟姐之前見面的時候表現有些奇 怪，原來是這樣。她四十一……不過真的不像，還有個我這么大的兒子……我這 么大的兒子……某些奇怪的感覺又讓我蠢蠢欲動起來。
我喜歡她，不管了，得想辦法繼續和她交往。
第07章
我開始思考如何接近孟姐，可惜，一時想不到什么好辦法。我是學生，而孟 姐是開超市的，實在沒什么交集，我又不像林剛那樣，在外面租房子住。除了借 故去了林剛那里兩次，基本上沒有再和孟姐見面。而去的那兩次孟姐都因為有生 意，而沒有和她搭上話。
該怎么辦才好呢？又是個把星期過去。一天下午我踢了場球以后，正躺在寢 室里心緒不寧地想著她，林剛跑了進來：「老張老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啥。」我還在想著孟姐那成熟嬌艷的面容和玲瓏浮凸的身體，心不在焉地 問道。
「你還是想追我們那個老板娘，是吧。」林剛坐到我床邊，壓低了聲音，神 秘兮兮地湊過來問道。
「……嗯，我是蠻喜歡她的。」我的確是喜歡上她了，這些弟兄們既沒有必 要瞞著，也瞞不過去。
「嘿嘿，有個機會讓你接近她。」林剛得意地笑道。
「什么機會？」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正為這事發愁呢。
「現在隔壁幾個學校人都到齊了，新生軍訓也完了，對吧。」「嗯？」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和孟姐有什么關系？
「嘿嘿。現在住到我們那邊的人越來越多，老板娘那超市生意也越來越好。 她還要收房租什么的，一個人忙不過來。昨天和太平閑聊了幾句，說想找個人幫 忙。」「啊？」「她跟太平說，有沒有同學愿意做個兼職，勤工儉學什么的，主要是送送外 賣，看看店之類的事。」林剛直起身，淫笑著看著我：「這事非你莫屬了。」「啊……」我一時倒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林剛說的不錯，這簡直是好得不能 再好的機會，雖說我從來沒想過打工的。因為家境優裕，從小就沒為錢發愁過， 突然要去打工，讓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兄弟，我知道你家有錢，你也不指著打工掙零花，不過我看你還是別考慮 了，你現在沒什么事，先去了再說。錯過這個機會，以后說不準就要后悔——要 是你真想追老板娘的話。」「嗯……嗯……」我當然是真的想追求孟姐。又漂亮，身材又好，一說話就 讓我心跳加速，那眼神里的那種淡淡的惆悵總讓我有一種抱著她的沖動，年齡什 么的，去他媽的吧，反正我喜歡她……「……別猶豫了。你看我，就打了一暑假工，就把太平泡到手了。」「嗯，好，多謝你，兄弟。」我坐起來，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明天 請你吃飯。」「那當然。哈哈。我晚上就叫太平跟她說一聲去。」「好。」林剛離開，我高興得把積壓了一個星期的衣服都洗了，一邊洗一邊還哼起歌 來。我他媽的太緊張，不適合直接追求異性，還是日久生情什么的比較適合我， 一會ＹＹ孟姐一個獨身女子，柔柔弱弱的，以后扛煤氣罐什么的，我可以幫忙， 一會ＹＹ開超市碰到小流氓小偷什么的我可以挺身而出……等我晾好衣服，阿翔回來了，一眼就發現了我的開心。
「咋啦，撿到錢了？」他奇怪地盯著我。
「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跟那個老板娘約會了？居然還開心得唱歌？」他笑道。
「沒啊，咋啦？」「嘖嘖，同學這幾年就沒聽到你唱過幾次歌，啥事這么開心？看你這臉，花 都要開了。前幾天都還一天到晚像條苦瓜。」「哦。我要去打工。」我笑道。
「打工？」阿翔大吃一驚，連那個剛才一直像消失了一般的宅男都吃驚地停 下了手里的游戲回過頭來看著我。
「是啊。勤工儉學，早日適應社會。」我笑道。
「哎，行吧，用工作壓力排解感情苦惱，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阿翔同情 地看了我一眼。
「嗯嗯。打DOTA帶我一下！」我懶得理他，對宅男笑道，打開了電腦。
第二天一放學，我就跟著林剛去了那邊的城中村。孟姐正忙著給幾個顧客結 了帳，我在旁邊靜靜地等了一會，直到她忙完了，才笑著走上前：「孟姐好。」「小張同學好啊。」孟姐笑吟吟地看著我：「有什么事嗎？」「呃……林剛說你想找個人做兼職，我想來試試。」「咦，他說的那個同學就是你啊？」孟姐睜大了眼睛，看了我身后的林剛一 眼，那家伙正有些促狹地壞笑著。孟姐把目光轉回我身上時已經蘊滿了欣喜：「 好啊，現在生意比較忙，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嗯，那我該做些什么呢？」我趕緊道。
「嗯……就是人多的時候幫忙看看，收拾一下，怕人多手雜。還有現在很多 同學都在問能不能送外賣，飲料零食什么的，這個可能比較辛苦……」「不辛苦不辛苦。」我趕緊道：「我在學校很喜歡踢球的，一場就是九十分 鐘一直跑來跑去的，送送外賣根本不算什么。」「哦。」孟姐點點頭。我正被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弄得有些心神不寧，她又柔 聲道：「至于上班的時間……」「我白天要上課，下午下課了就可以過來。」「好，也不用急，七點鐘左右就行了，早了也不忙。主要就是七點到十一點 這段。」「嗯。」「那你們寢室幾點鐘關門呢？」「十一點半熄燈，我十一點走就行。」「會不會太晚了？你回去還要洗澡洗衣服什么的吧，對了，你們晚上不用做 功課嗎？」「不晚不晚，我十五分鐘就能回去了。大學沒功課的。」「哦，那工資的話，每天做四個小時，給你開……」
第08章
我就這樣開始在孟姐的小超市里打工。雖然還不知道怎么進一步發展關系， 但每天都能和她一起呆幾個小時，總會有機會的。晚上這段時間的確是忙，但倒 也快活。能陪在孟姐身邊，時間總是飛快的熘走。我也慢慢不那么緊張了，偶爾 有閑下來的時候坐在那里，偷偷地看著她，她的美麗也總是讓我心跳加速，更不 用說還經常把她和看過的Ａ片聯想到一起。
她的胸部很飽滿，會不會像Ａ片里那樣漂亮？她的腰肢很纖細，腿也挺拔修 長，那風情萬種的樣子，就像星爺說的，讓我「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而且 說話的聲音總是那么溫柔嬌媚，不知道呻吟起來是什么樣的旖旎……別怪我猥瑣，我就不信我們這些大學生有哪個沒ＹＹ過喜歡的女生。更何況 孟姐這么一個美麗性感，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魅力的女子。
干了幾天，國慶節就要到了。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我照常來到孟姐的小超市， 正看到孟姐和一個年輕女子說著什么，看起來還挺親熱的。我笑著走過去打了個 招唿：「孟姐好。」「小張，這是趙小姐。安安，這就是來這勤工儉學的那個大學生小張。」孟 姐像往常一樣，每次見面都先仔細打量我一番，然后微笑著介紹道。
我打量了一下那個年輕女子，穿著一身筆挺的職業套裝，戴著一副黑色的細 框眼鏡。身材不錯，長得也挺好看，高雅的氣質為她額外增添了幾分魅力，只是 像孟姐一樣，眉梢眼角也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幽怨。
她對我點點頭，轉過去對孟姐微笑道：「那好，我就不耽誤你做生意了。明 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孟姐微笑道：「好。」「好，萱姐再見，小張再見。」趙小姐對我點點頭，咯噔咯噔地踩著高跟鞋 走出了小超市。我趕緊送到門口，看著她鉆進一輛很萌的小汽車，開出了村口。
我回到收銀臺邊，笑著問孟姐道：「這位是你的朋友嗎？以前沒見過。」孟姐點點頭：「嗯，我們在網上認識的，真正見面也沒幾次。」「哦？孟姐也會上網啊？」我笑道。
「怎么啦，是不是覺得我老了，學不會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東西了？」孟姐美 目中眼波流轉，笑盈盈地盯著我。這些天相處的時間多了，沒事也會閑聊一下， 比以前熟絡了不少，孟姐也開始開起我的玩笑來。
「啊，不是——不是……」我一下子結巴了起來。
孟姐伸手掩住嘴，輕輕地笑了幾聲，問道：「小張，明天放假，你要回家嗎 ？」「不回了。上次我說了我家在Ｊ省，有點遠。」「嗯，那你明天有什么安排？」「沒有。」我抓抓頭。
「那你能不能幫我看半天店？我去參加個活動。」「好的。」我想也沒想地答應了。馬上又反應過來：「啊，孟姐，我才來沒 幾天——」「沒事，我信得過你。」孟姐柔聲道。
「呃……我怕一個人搞不過來。」「白天沒什么人，現在放假又走了不少同學，你看今晚上都沒什么生意了。 明天就是有飲料公司的送貨過來，你收一下，點個數就行。」「好。」孟姐讓幫忙，我當然得盡力，只要不搞砸什么就好。
「那你明天早上九點以前來這里，行嗎？」「行，沒問題。」第二天我過了忐忑的一天。早上九點鐘孟姐準時被趙小姐接走了，直到下午 四點多才回來。一看到趙小姐的車停在門外，我就站起身迎上前去，看著孟姐一 邊提著一個袋子下了車，一邊對車里說道：「那中秋晚上我等你過來。」車里應了一聲，孟姐轉過身來走進超市。她在外面換了一身衣服，不是出門 時的長袖衫，小馬甲加黑長裙，而是換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
「買衣服去了？」我笑道。
「沒有，參加一個宣傳活動，這是統一服裝。」孟姐看起來有些疲憊，情緒 也似乎很低落。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孟姐的樣子讓我有些心疼，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
「小張，今天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孟姐輕聲道。
我趕緊道：「我坐著，哪有什么辛苦的，白天又沒什么生意。倒是你看起來 挺累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會？」「不用……哎，我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吧。麻煩你了。」孟姐不好意思地對 著我輕輕地笑了一聲。
「沒事沒事。」我看著孟姐提了袋子上樓，坐在收銀臺后胡思亂想了起來。 我雖然認識孟姐還不久，可從沒見過她這樣子。她一直一個人孤零零的，今天才 第一次見到她有朋友，還是網上認識的……有什么心事，她大概也沒什么人可以 傾訴。要不，等會還是問問她吧，說不定說出來就會好受點。
很快孟姐就下來了，看樣子洗了個澡，烏黑的長發還濕漉漉的。微笑著走到 收銀臺前：「好了。」我一邊站起身來把位子讓給她，一邊笑著問道：「今天參加的什么活動啊， 這么累。」孟姐的聲音一下子又低落下來：「沒什么……網上組織的一個宣傳活動。」「哦……」我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看著她：「我看你好像有點不開心。」「沒什么事……」孟姐坐在椅子上，垂下頭。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我和 安安她們是在一個同妻網站上認識的。」「同妻？」我沒聽說過這個詞。
「嗯……」孟姐仰起臉，看了我一眼，有些難堪的神色，不過還是輕聲道： 「同性戀的妻子。」「哦。——啊？」我有些吃驚，睜大眼睛看著她。
「嗯。安安她老公是同性戀，我的第一個老公也是。」「啊、啊。」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同妻，同性戀的妻子，丈夫是同性戀， 我馬上想到她們肯定過不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我們今天就是本市的聚一聚，去發發傳單什么的，宣傳一下，希望引起社 會關注這個問題，認識幾個新姐妹這樣。」「哦……」「聽幾個姐妹說她們的事，都挺慘的。又想起我自己的事，心里忍不住有些 難過。」孟姐輕輕地微笑著：「影響你心情了。」「哪有，沒有的事——對了，既然是同性戀，為什么還要和你們結婚？」「唉，現在這個社會敢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的畢竟還少。有些人就算承認了， 也是笑他們變態的多。雖然網上都說什么搞基搞基，可是……根本沒多少人能真 正接受他們吧。」也是。我想起我那些哥們，雖然我們平時都拿這些開玩笑，不過要是有誰真 的是同性戀，恐怕確實沒人能接受。就算是不干預他，不嘲笑他，也肯定會和他 疏遠。
「大部分人還不是照常結婚，怕被人知道……可是這事總瞞不過自己的老婆 的。」孟姐嘆息了一聲：「他們的面子是保住了，苦的是我們這些女人。像我這 樣最后離婚了，也難，連自己的兒子都見不到了……」說著又看了我一眼，搖搖 頭：「還有像安安那樣不敢離婚的，還有老公為了保住面子不肯離婚的，甚至還 有人為這個挨打……」我沉默著，不知道怎么接話。孟姐笑了起來：「沒事，說出來就舒服了。反 正我的事也過了這么多年，倒也想開了，就是替那些姐妹們難過。」「嗯……」原來是這么個情況。孟姐笑道：「你去休息吧，這幾天放假，你 也好好玩玩去。我這沒什么事，不用過來。」「好。」這幾天是該去玩玩了，雖然沒女朋友，不過逛逛書城，看看本市的 中超球隊比賽，買點東西……也能有事做。
「對了，大后天中秋節，你要是一個人，就來我這吃飯吧。」我正要走，孟 姐又叫住了我。
「啊？好啊！」我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那中秋晚上，等你來啊。」孟姐站起身來，又恢復了平日笑盈盈的神色。
「好。」她開心，我也不覺開心了起來，笑著走出了超市。
第09章
兩天很快就過了，我一直在想著同妻的事。孟姐居然跟一個同性戀的男人結 婚生孩子……所以會離婚。這樣說來，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欺騙的……難 怪她和趙小姐看起來，都有些說不出的幽怨。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會碰到這么 個家伙呢？真是紅顏薄命？孟姐的不幸反而激起了我的保護欲，也堅定了我要追 求她的心思。
中秋那天寢室空蕩蕩的，我宅著玩了一下午游戲，到了黃昏的時候，想到畢 竟是個大節，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媽。」聽到我媽熟悉的粗重沙啞的聲音，我笑道：「中秋快樂。爸呢？」「你爸出去了，等會才回來。你在學校？一個人嗎？」「嗯，在寢室。」「沒人陪啊。」老媽有些失望。
真是的，我還年輕呢，怎么老著急要我談戀愛。
「要啥人陪啊。真是的，媽，你別每次打電話都說這了行不？」「好好好，我這不是為你著急么，你那些同學不是都有女朋友了。」「我沒碰到喜歡的女孩子唄。」「行吧行吧，碰到了可得告訴媽。」「知道知道，我要是談戀愛了，馬上跟你說。」「好吧。放假學校有的吃吧？」「有啊，我又不是第一次在學校過節。」「嗯，過節吃好點。沒錢了就說。天涼了，記得加衣服，被縟也記得換。」「知道知道。」「也別一天到黑窩在寢室里玩游戲，多出去走走，不然哪有女孩子自己送上 門——」「媽！」「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可能所有的父母都是這樣，沒辦法。終于打完了電話，太陽已經落山了。我 收拾了一下，出門準備去孟姐那里。要是真能和孟姐在一起，要不要告訴媽呢？ 我們年紀差那么多……老媽再開明，也很難接受吧。
算了，八字還沒一撇。我穿過靜悄悄的校園，踏上了南湖的湖堤。
來到萱姐的小超市外，卷簾門已經拉了下來。關門了？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孟姐。
「唉，你來了？嗯，沒生意，我關了門，在家做飯呢，你直接上二樓吧，門 開著。」這是我第一次來孟姐家，有些緊張地上了二樓，看到一間房門開著。我走到 門口，敲了敲門，就聽見孟姐的笑聲：「小張啊？」「嗯，是我。」「進來吧。」我推開房門，一間小小的客廳，擺著一張沙發，一只茶幾，一臺電視，就沒 有什么家具了。雖然簡單，但被孟姐收拾得非常整潔，地面的瓷磚也拖得錚亮。 我站在門口，高聲問道：「孟姐，要換鞋嗎？」孟姐從廚房門后探出頭來，笑盈盈地看著我：「哎呀不用，直接進來吧，隨 便坐，電視打開看吧。」「好。」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聽著廚房里的鍋碗瓢盆的響聲，很快趙小姐也到了。
孟姐從廚房里笑著走出來：「正好正好，吃飯吧。」菜肴很豐盛，粉蒸肉，燒鱸魚，蓮藕湯，茄子煲，都是正合時令的美味，而 且孟姐做得很精致。一直吃學校食堂的我不由得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惹得孟姐和 趙小姐都笑了。
孟姐趕緊道：「吃飯吧吃飯吧。」趙小姐拿出一瓶紅酒：「萱姐，陪我喝一杯吧。小張要不要來一杯？」我趕緊道：「不用不用，我還是學生。」孟姐奇怪地笑著看了我一眼，我想起來上次太平生日，我在孟姐面前喝過啤 酒的，頓時尷尬起來。孟姐對我擠擠眼睛：「學生不喝酒也好。我們喝吧。」我們慢慢地吃起來，孟姐和趙小姐聊得很開心，我卻一直在想著她們的丈夫 都是同性戀，她們其實很不幸。很快她們干了一杯酒，孟姐嬌艷的臉龐泛起一片 酡紅，美目中眼波流轉：「安安，今天中秋，你不用回去么。」「回哪？跟他在一起，只會讓我不舒服。」「要不，你還是離了算了。」「我不敢啊，萱姐。我爸得他爸很多照顧，我要是和他離，兩家老人以后就 沒法見面了。」「唉。你以前說的那個明杰呢？」「我跟他說，我離不了……他等不到我，也就死心了。上個月出國了。」「真可惜。他人那么好，對你又真心，又不在乎你結過婚……」「算了，萱姐。我跟他沒緣分，這都是命。」「哎哎，不說這了，大過節的影響心情。對了，上次我們做的那個宣傳，好 像上報紙了哎。」「嗯，是啊。」她們高興起來：「那報紙好像還出了個專題，做了個調查， 說全國有一千多萬我們這樣的呢。」「這么多？」孟姐有些吃驚，我也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們。
「嗯……沒想到。反正慢慢有媒體關注這些事，以后希望我們這樣的人越來 越少。」「嗯，干杯。」孟姐她們喝光了一瓶紅酒，我也吃飽了。趙小姐又拿出一盒月餅：「不管怎 么樣，應個景吧。來，小張。」「好，謝謝。」我趕緊接過月餅。
坐了一會，趙小姐要告辭了。
「喝了酒，別開車了吧？」孟姐關心地問道。
「沒事，我打的來的。萱姐再見。」「再見，明天網上聊。」「嗯。」「沒事沒事，我來吧，你歇著，今天你是客。」我正在幫孟姐收拾碗筷，孟 姐趕緊笑著拉開我的手。溫軟細膩的手掌讓我心里一蕩，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連雪白的脖子都緋紅一片，嫵媚的眼睛更是有些朦朧。
「哎呀……好多年沒喝酒了。」孟姐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上臉了吧？」「嗯。要不你去歇著？我幫你收拾吧。」我微笑著看著她，這樣的孟姐真的 讓我心潮難抑，那柔潤的紅唇就在我面前，芬芳的鼻息帶著淡淡的酒氣，真想親 親她。
「不用不用，紅酒沒事。我做的菜不難吃吧？」「啊，好吃好吃，比我媽媽做的好吃多了。」我趕緊道。
「呵呵……」孟姐掩嘴輕笑，眼波中帶著一絲嘲弄的意味。我知道她是什么 意思，可又不知道怎么分辨，因為我媽的確廚藝不怎么樣，做菜都很隨便。
「呃，那沒事……我先走了。」我有些尷尬，又有些按捺不住沖動。再待下 去，控制不住行為怎么辦……孟姐今天這樣子實在太美了。還是快走吧。
「嗯，那你慢走啊，這些天辛苦了。」孟姐送我到門口，道了別，我趕緊回 學校了。
第10章
中秋過后，我和孟姐的關系慢慢地親密起來。每天總有一段時間的孤男寡女 共處一室，我又對她天生有著特殊的親切感——而且看起來，孟姐似乎也很喜歡 我。她熱情大方，總是對我很關心，雖說她是老板我是打工的，但她更像是一個 姐姐甚至媽媽。
秋雨季節很快就到了，一連十多天都沒見到太陽。沒球可踢，南湖的水也日 甚一日地漲了起來，而且變得渾濁不堪。每天從湖堤上穿過南湖時，夾雜著雨點 的寒風總是唿嘯著往衣服的每一個縫隙里鉆。幸好我倒不以為苦，畢竟湖堤那頭 有孟姐在。
這一日雨越發大了，下午一下課我就吃完飯，打起一把傘去孟姐那上班。剛 到湖邊，就發現雨傘在這樣的風中完全沒什么作用。豆大的雨點完全都是橫飛， 很快打濕了我的下半身。走上湖堤，情況更嚴重，湖水已經漲到與堤面齊平了， 幾處低洼處已經被水淹沒。
要不要給孟姐打個電話，不去算了？不行……這幾日生意不多，因為天氣不 好，大家都窩在屋里，專叫外賣，孟姐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當我正走到湖堤中央的時候，電話響了。
我一邊努力和大風作斗爭，一邊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孟姐。
「小張，今天雨這么大，別過來了吧。」即使隔著電話，孟姐的聲音也在風 聲中顯得格外溫柔。
「我都快到了。」我笑道。
「啊？那你小心點……」孟姐的聲音里一下子多了關切。
我心里一暖。孟姐肯定是對我有好感的，只是我還完全不知道怎么開展下一 步攻勢。
頂風冒雨地來到城中村，老遠就看到孟姐在她小超市的門口張望。我小跑著 沖進門，一邊收傘一邊笑道：「這雨還真大。」「這么大的雨，你不用來的。」孟姐站在我面前，擔心地看著我：「衣服都 濕了……天這么涼，會感冒的。」「沒事，我身體好。」我接過孟姐遞過來的一條毛巾，擦了擦濕透的頭發， 看著她微蹙的雙眉笑道：「別擔心。」「要不你還是回去算了，這樣的雨，也沒什么生意。」「我好不容易過來了，哈哈，還是上完班再走吧，說不定等會雨會小點。」「嗯……也好，秋天的雨不會一直下這么大，等雨小一點再走吧。——換雙 鞋，都濕透了。」孟姐從收銀臺底下翻出一雙舊雨靴。
「呃……不用了吧……」我看著這雙膠靴，有些不好意思。孟姐獨身一人， 這應該是她自己的靴子。
「換上吧，濕鞋子難受。這不是我的，是我爸爸原來穿的，放著好幾年了， 都沒人穿過。」孟姐顯然看出了我為什么不好意思。
「哦……好吧。」我坐下來一邊換鞋，一邊隨口問道：「怎么從來沒見過大 伯和伯母啊？」「他們……都過身了。」孟姐輕聲道。
「啊！」難怪從沒聽說過孟姐提起自己的家人，我只知道她是獨生女兒。
「沒關系，也有好多年了。都是為我……第二次離婚以后他們又擔心，又慪 氣……」孟姐輕聲說著，眼圈忽然紅了。
「對不起——孟姐，我……」我結結巴巴地想安慰她。
她卻突然笑了：「沒事沒事，可惜沒褲子給你換。要不等會你那個同學回來 了，你去找他借條褲子換一下吧？」「好、好。」我趕緊道。
林剛一直都沒有回來。這一晚很快就過去了，還不到十點孟姐就催我回去： 「小張，你回去吧，這雨越來越大，不像要停的樣子。我也早點關門算了。」我站在門口向湖那邊望了一眼，外面雨點紛飛，整個世界都籠罩在稀里嘩啦 的雨聲中，街道上的水也積起了半尺。我點點頭，正要答話，門口突然有一輛出 租車停下，林剛和太平像落湯雞一般裹著身子沖了進來。
「怎么回事？」我迎上前去：「這么晚回來，還淋成這樣？」「媽的。」林剛上來就爆了句粗口：「我們一直想等雨小點再回來，后來看 著不行，走到湖堤才發現被水淹了。好不容易才打了輛車從師大那邊繞回來。」「師大？繞了半個湖？」我有些吃驚：「等等，堤淹了？」「
漫長的暑假終于結束，我們搬進了傳說已久的新校區，除了嶄新明亮的教學 樓和寢室，更讓我們幾個愛踢球的高興的是：我們總算有了一塊真正的足球場。 明天才開始正式報名，但我們已經忍不住了，湊齊了人馬在球場上奔跑起來。
九十分鐘就要到了，比分還是一比一。對方的進攻核心體力明顯已經下降很 多，雖然他控球技術獨步全校，但耐力始終不行。被我方回防的左邊鋒干擾了一 下，腳下立即踉蹌起來。我的搭檔阿翔「哈」地大喊一聲，倒地貼著草皮一個干 凈利落的滑鏟，將球斷了下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就伸腳一捅，將球送到了我的腳 下。
這一瞬間我已經看清了場上的局勢。對方也想贏，因此壓得很靠上，雖然陣 型保持的不錯，但是也有足夠的空當讓我們打一次反擊。我在對方雙人包夾上來 之前，用腳背外側吊出一個過頂長傳。草地上的球感我還沒有太適應，這個球有 些傳大了。但是我方的右邊鋒在這比賽的尾聲突然爆發了自己的速度優勢，沖刺 了起來，甩開對方壓得太靠上的邊后衛，在對方禁區邊緣將球扣了一下，不但救 回了球，順帶著也晃開了對方補位的后腰。
一切都如同我的預判。我方的高中鋒正從禁區內向皮耶羅區域后撤，帶走了 對方的一個中衛，我方影鋒也突然啟動，從點球點斜刺著殺向對方小禁區角，帶 走了對方另一個中衛。我方前腰插上的時候面前一片開闊，右邊鋒心領神會，一 腳滾地球橫傳，前腰不停球輕推一腳，皮球緩緩地滾進對方球門的死角。
贏了。
我們脫掉汗水濕透的球衣走向場邊，大口地痛飲對方輸給我們的冰鎮飲料。
「阿翔，你那腳鏟的太牛逼了。」我擦了把汗，對阿翔笑道。我們不但在球 場上是搭檔，踢球時以皮爾洛和加圖索自居，也是同寢室的室友。
「嗎的，以前在煤渣地上，總不敢放鏟。自己搞破皮了都是小事，把別人放 倒掛了花，就算沒犯規也不好意思。以后老子可想怎么鏟就怎么鏟了。」「哈哈。」我們大笑起來。這時我們隊剛進球的前腰小石趕上來，拍了拍我 的肩：「哥們，看看。」說著對場邊擠了擠眼睛。
場邊坐著幾個妹子，其中一個是我們班的，外向潑辣，正在和高我們一屆的 小石談戀愛。遠遠地對著我們迎了上來：「你真棒！」說著就在小石臉上狠狠地 親了一下。
我一邊和她打招唿：「老龔，一暑假不見，總算有些女人味了。」一邊就看 到小石對她使了個眼色。
她馬上會意般地看了我一眼，笑著跑回場邊那些妹子中，大聲道：「看看， 別看進球的是小石頭，但是這支球隊的大腦是他——張正南！我剛跟你們說的， 組織進攻什么的都靠他，你們懂不懂？」幾個妹子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我，我頓時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沒來得 及答話，阿翔就擠眉弄眼地笑著：「是撒是撒，我們都是沖鋒陷陣的，老張才是 指揮官。」老龔笑著給我們介紹：「這幾個學妹也喜歡看看球，來，老張，這是新聞系 的毛毛，這是二班的叮當，這是……」我有些尷尬地和妹子們打了招唿，不管怎樣，這個歲數的女孩們都正是花一 樣的年華，除非實在是長得天怒人怨，不然都能找到漂亮之處，面前這幾個更算 得上楚楚動人。
閑聊了幾句，我們先告辭回男生宿舍了。剛剛走出妹子們的視線范圍，小石 就有些緊張地對我低聲道：「怎么樣？這幾個都是我叫老龔幫你找的，不錯吧？ 特別是那個珊珊，一直偷看你，好像挺喜歡你的。」「沒什么感覺。」我有些苦惱地垂下頭。
「感覺都是培養的。要不先找個處著試試？」我們慢慢走向自己的寢室。
「算了，不用了。謝了，哥們。」阿翔有些擔憂：「老張，不是我說你……要不是看到過你看著毛片擼管，我 們還真他媽準備給你找個基友了。你說吧，咱們隊十幾號人全有伴了，就你還是 個光棍。」「老子可不是同性戀。」我笑罵。
「知道知道，可你那算什么？我知道戀母情結正常，可你這樣未免嚴重了一 點，這是病，得治。」「治你妹，滾。」阿翔和小石看著我，夸張地嘆了口氣。我正色道：「弟兄們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我沒事，你們以后也不用費心幫我介紹妹子了。」「行吧。你好自為之。」小石搖搖頭，在樓梯間和我們分開了。我和阿翔回 到自己寢室，另一個室友看見我，趕緊迎上前來：「老張老張，第一會所的網址 是什么來著？」「。」「不是這個，這個好幾天上不去了。有個數字地址的是多少。」「是……等等，我查查。」我打開自己的電腦，查了一下，告訴了他地址。
「我次奧，上不去……我的號沒了。」「叫你別亂灌水。」「把你的號借我用用吧？」他腆著臉笑道。
「干嘛？」「下幾部片子看看。這都一暑假沒看了。」「我機子上有，拷唄。」我不太愿意把賬戶密碼和人共享。
「你那都是些熟女，什么友田真希，結城美紗，風間由美……太老了，全是 些母子亂倫片不說，還他媽帶中文字幕的，能把我看軟。」「看軟了更好，正好不用看了。」「哥們，行行好。」他賠著笑：「借我下幾部正常點的片撒，我實在不喜歡 熟女。」「行了行了。」我有些煩躁。我有戀母情結，喜歡熟女，喜歡看母子亂倫的 Ａ片，同學們都知道了。「我的賬號是……記得遵守版規，要是沒了，老子要和 你拼命，現在邀請碼這么難搞。」「知道知道！真夠哥們，祝你找到一個比明日花綺羅還正的姐姐！」「滾。」我笑罵。那廝傻笑著跑回自己的桌子邊，去第一會所找毛片了。
我和阿翔坐在床邊休息，這時第四個室友林剛風風火火地跑進寢室：「弟兄 們，幫個忙。」「你不是捐精去了么？要我們幫什么忙？」我笑道。
「放屁，老子不就去年捐了一次，用得著天天說不？告訴你們，我租到房了 ，幫我搬搬東西。」我們趕緊站起來，有些驚奇：「咋？你把太平搞定了？」「一暑假不見，啥 時候搞定的？」「暑假我聽說她去一個什么公司打工，我也跟著去了。」他嘆了口氣，低下 頭卻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我這是作死，以后要洗碗了。說不定你們在打ＤＯ ＴＡ，老子卻要跪搓衣板。」「你麻痹，不裝能死。」阿翔笑罵道。
林剛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子非得讓她發育到蒼老師的檔次，永遠告別 太平的帽子。」說著伸出雙手，彎著十指對空中虛抓了一把。
「就憑你？」我嘲諷地笑著，心里卻多少有些羨慕。這開學就是大三，越來 越多的同學們找到了女友，搬出寢室去租房同居了，而我卻連戀愛都沒談過。
「租哪了？」阿翔笑著問道。他也有女友，不過是本市的走讀生，所以他也 只好住寢室。不過這廝偶爾找我借錢去開房。
「就在南湖那邊。」林剛繼續得意地笑著：「幫我把東西搬去，我請你們吃 飯。」他想了想，突然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低聲道：「老張，我那個房東長得 很漂亮，獨身少婦哦，嘿嘿。長得像……像……對了，像波多野結衣！」「扯淡吧，你又不是坐牢出來，見到個女人就漂亮。再說了，那么漂亮，你 怎么不下手。」我笑道。
「我是專一的男人。」林剛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臉上帶著明媚的憂傷：「我 已經有太平了。哈哈，其實是她看來得有三十了，我實在下不去手。——不過正 適合你。」「滾球蛋！」我喊道。室友們都大笑了起來。正在第一會所找片子的家伙猥 瑣地笑道：「我去不了，跟戰隊的聯系好了，一會一起練ＤＯＴＡ，聯賽快開始 了。」那是個死宅，我們都知道，除了上Ｈ網就是打ＤＯＴＡ。林剛看來也沒指望 他，對我和阿翔道：「沒事，我東西不多，你們兩個幫我搬搬吧？不然明天寢室 就要交錢了，我想晚上趕過去搞好。」「行。晚上請客，你懂得。」「那是當然。」肛泰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被縟衣物電腦之類的，我們幫他搬上，離開了寢室。
第02章
出了新校園的側門就是南湖的一角。天色已晚，我們踩著漫天的晚霞踏上一 條穿過湖水的大堤，不停地說笑著。在家里憋了一個暑假，又見到這些好哥們， 自然是非常興奮。
初秋的輕風吹起湖面的水汽，十分涼爽。筆直的大堤將湖水分成兩面明鏡， 倒映著蒼翠的遠山和漫天的霞光。雖然并不是李白筆下的南湖，也沒有「落霞與 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但是「南湖秋水夜如煙」，還是可以當得 上的。堤邊的樹上蟬聲不斷，夾雜著幾聲蛙鳴，一群水鳥比翼掠過平靜的水面， 頓時點出了幾串七彩的漣漪。
穿過大堤走向湖對面，本是一個小村。這幾年圍著這個湖建起了大學城，村 邊也修起了寬闊平整的環湖公路。過了馬路我們進入村里，民房都已經整齊地擴 建了，村里的路也是新修的，平整筆直。就像所有的城中村一樣，每間民房一般 都是在底層開一家小餐館或者理發店之類，當然也少不了傳說中的蘭州拉面和沙 縣小吃，而二樓開始都會出租給饑渴的大學生們建立自己的愛巢。
我和阿翔搬著東西，尾隨著林剛走到一家小超市前。超市的卷簾門邊是一扇 鐵門，林剛在門邊放下東西走進超市：「老板娘，我今晚就住過來了。」「好。來拿鑰匙吧。」我站在林剛身后不遠處，小超市的收銀臺后傳來一個動聽的女聲，嬌媚婉轉 中又帶著一種清爽。真好聽，我心里一蕩，卻又覺得這聲音非常熟悉，好像是在 哪聽過。
「謝謝老板娘了。」林剛拿了鑰匙，回身向我們走來。收銀臺后站起一個女 子看著他，我的眼光一落在那個女子臉上，就再也移不開了。
看不出她的年齡，似乎從二十出頭到三十出頭都有可能。五官臉型并不像林 剛說的什么波多野結衣，但是比波多野結衣漂亮得多。兩條細長青翠的眉毛斜飛 入鬢，嫵媚的眼睛不算特別大，但形狀漂亮，如同兩顆杏核，含著兩顆如同秋夜 群星的眸子。挺翹可愛的鼻子下是嫵媚小巧的嘴巴，薄薄的紅唇與白皙的肌膚界 線分明，如同一顆菱角。和我見多了的那些女優不同的是，她的眉梢眼角處帶著 的不是那種誘惑或者淫蕩的氣質，而是一種淡淡的幽怨，更增我見猶憐的感覺。
我的心一下子砰砰跳了起來，沒想到這里能碰到一個這么嬌美動人的少婦。 更要命的是，我好像在哪見過她，只是一時無法從記憶中找到線索。
老板娘微笑著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時突然停住。那張美麗 的臉上迷人的微笑凝固了，一下子掛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夾雜著疑惑和震驚。
「走吧。」同學們并沒有注意到我們正在異樣地對視，我滿腹疑問地跟著林剛離開小超 市，進入鐵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漂亮的老板娘還站在那里直直地看著我。
真有些奇怪。跟著林剛把東西放好，我們下樓來吃飯。我一直在想著那個老 板娘，他們的說笑我一直沒插嘴。終于我忍不住了：「肛泰，剛才那個就是你說 的房東？」「是啊。她一邊收房租，一邊開超市。」林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猥瑣地笑 了：「怎么樣，好看吧？」我沒有回答，繼續苦苦地從記憶中搜索對這個老板娘的印象。
阿翔看著我笑道：「老張動心了。」「哈哈，他不動心才怪。」我們走了幾步，找了家小餐館，點了幾個菜，叫了三瓶啤酒吃了起來。半瓶 啤酒下去，我們都有些臉熱，林剛笑著對我道：「老張，那老板娘怎么樣？看你 這樣子是對她一見鐘情的節奏啊。要是真的有那意思，哥給你打探些情況，看能 不能幫你牽個線。」「你二了。人家這年紀，肯定有老公的。」「我聽說是沒有的。好像離了兩次婚，獨身好久了。」「好機會！這可不能放過，她這樣的不正是你的菜？」阿翔也笑著插話。
「扯淡……還不知道別人年紀呢。」「年紀什么的，大點你不是更喜歡？再說了，她長那么好看。」「都別放屁了。」我喝了口啤酒：「我就是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她。」「老張，你煳涂了，跟我們說這個干鳥呢？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吧？你 這得跟她搭訕去才行：姐姐，我好像在哪見過你。請問你芳名？芳齡幾何？三圍 多少？」兩個家伙損起我來，我也懶得計較，又喝了口啤酒：「真的，我絕對見 過她。」「怎么可能？你又不是本市的，要是在老校區見過她你也肯定記得才對。是 既視感吧？你仔細想想？」他們見我這么嚴肅，也認真起來。
我又想了想，酒精讓我難以仔細思考，放棄了。搖了搖頭：「可能真是既視 感。」「嗯。那要不要我幫你打聽打聽？」肛泰道。
「行啊。」我有些心不在焉繼續喝著啤酒。這個老板娘真的很漂亮，也真的 是我喜歡的類型，更重要的是，我似乎見過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地想接近她 的感覺。
第03章、
吃過飯，我和阿翔回了寢室。那個死宅正在罵罵咧咧地打ＤＯＴＡ，真是注 定孤獨一生的家伙。我洗完澡，懶得洗衣服，打開電腦上了會網，沒什么意思。 第一會所也沒找到中意的亂片。剛來學校第一天，坐了一晚上的車，下午還踢了 場球，有些累加上喝了酒，我鋪好床，躺上去準備睡了。
雖然身體很倦，但躺在床上卻沒什么睡意。宅男噼里啪啦地按鼠標鍵盤的聲 音，加上阿翔嘻嘻哈哈地和女朋友煲著電話粥，使我根本靜不下來，腦子里開始 亂七八糟地想著。
也是該談談戀愛看了。也是奇怪，我的父母似乎不像別人的父母視早戀為畏 途，而是在我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就鼓勵我追求喜歡的女孩子。老爸還好，老媽尤 其明顯，特別是我上大學了以后，每次放假回家，都很期待地問我談戀愛了沒。
老媽……沒辦法，我也不知道我的戀母情結是哪來的。我媽不算漂亮，身材 也說不上好。高挑是高挑，可是和我一樣的身高對女性來說似乎是太過了。胸倒 是很大，這個年紀也沒有一點下垂的跡象，往日我偶爾看到她半裸的時候，都會 不由自主地被她深深的乳溝吸引目光。不論是什么姿勢，即使是仰躺著她的乳房 也從來沒有改變形狀，任何情況下都是半圓的碗型，這一點倒是值得她自傲，也 正是這一點才在我青春期時喚醒了我的性沖動。
我知道不該ＹＹ我媽，可是沒辦法，從初中開始我就幻想著我媽手淫過。可 惜我家是一個正常的家庭，我也只能ＹＹ下……唉。難道這真是病，得治？我抑制不住地想著我媽，她的腰有點粗，但不是 肥肉多了那種粗，而是健壯型的。但是我媽也沒吃過什么苦才對，怎么腰腿都那 么粗……她倒是挺喜歡打扮的，每天都要化妝，經常換發型，對一個家庭婦女來說似 乎用不著這樣，但是她也絕對沒外遇，我知道的。我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不但 平時很親密，我懂事了以后更是經常聽見父母在自己房里大戰的動靜，一直到現 在都是這樣，按說，我媽已經四十多了，我爸則馬上就滿五十了，都是老夫老妻 了……算了，還是試著談個戀愛看看。可是同齡的女孩我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剛才那個少婦……她真好看，真的是我夢想中最完美的能取代我媽形象的女性。可是她怎么看 起來就這么眼熟呢？我家親戚成分都很單純，自從我兩歲從外公外婆那回父母身 邊以后，足有十八年沒搬過家，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有這么個親戚。
一想到她我的心跳就開始加速。可是我們這年紀差距……ＹＹ下還可以，真 的要去接近她，那也太奇葩了……可是我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這么中意的異性……真他媽坑爹。我煩躁地坐起身來，又打開了電腦，找出一部毛片看了起來， 女優的臉卻不停地幻化成我媽和那個少婦。最后我忍不住，去廁所狠狠地擼了一 管，這才舒服了點，回寢室睡覺了。
開學的幾天都挺忙，到了第一個星期的周末。
林剛突然叫住我：「老張，太平打聽到了那個房東的一點事，你想不想知道 ？」我有些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這幾天我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她。
「她姓孟，聽說滿四十了，真的離過兩次婚，不過已經獨身十來年了。」「四十？」我吃驚地睜大眼睛，她看起來最多最多三十出頭，決不能再多。
「我也沒想到，是太平聽說的，不知道準不準。看起來不像，最多三十就差 不多了。」肛泰點點頭，意見也和我一致。
「四十……」我還是有些驚奇。
「她好像對你也挺感興趣的，上次我碰到她，她問我，『那天那兩個是你同 學嗎？叫什么名字啊？』我說到你的名字時她表情很奇怪，然后在那發呆，我跟 她說我走了，她也沒聽見。」「哦？」我又想起那天她看到我時奇怪的神色。難道我們真的認識？
「怎么樣兄弟，要不要去找她？」肛泰笑嘻嘻地看著我。
「嗯……」我當然想去找她，我想到她就開始心跳加速，而且想知道我們認 不認識，還有就是因為我有點說不清道不明地想接近她。
「要是你想去找她，我倒幫得上忙。要不要我給你創造個機會？這樣：明天 上午我和太平出去逛街，把鑰匙留在她那，說有同學有東西要拿，你去找她要鑰 匙，怎么搭訕就看你自己了。」林剛想了想，出了個點子。
「行，多謝了哥們。」「哈哈，老張，你要是把她泡到手了，得請我吃十頓飯才行。」林剛大笑起 來。
「那是自然。」我用力地捶了他的肩一下。這些弟兄都挺熱心的，沒話說。
第04章
第二天上午我和林剛約好了以后，去了那邊的城中村。走到一個街角，看得 見那家小超市的地方，我的心又砰砰跳了起來。第一次去找異性搭訕，對方還是 個比我大得多的嬌艷少婦，就算看過再多的豬走路都沒用。
就當是了解一下怎么對她感覺這么熟悉好了。
我盡力定住心神，慢慢地走向那家超市。
超市很小，不會比我們的教室更大，更像個雜貨店，買的主要都是些日常用 品和零食什么的。貨架收拾的很整潔，地面也拖得很干凈，各樣貨物碼放的整整 齊齊，看得出女店主的細心。
因為附近還有幾所大學沒開學，住過來的學生不多，現在也沒什么顧客。我 走進安靜的門口，門邊是一張簡單的收銀臺，那個女店主正坐在電腦后看著一本 書，看見我進來，趕緊站起身，仔細地端詳著我。
我又一次有了奇怪的感覺。按理說，她這樣的女子不應該這么不禮貌地盯著 一個陌生男子看，可是她似乎完全顧不上禮貌，努力地想要從我臉上找尋什么答 案。
我也這才來得及仔細打量她。上次隔得有些遠，又是晚上，今天看到她更覺 得漂亮了。細長的柳眉，靈動的杏眼，白嫩的臉頰，挺翹的下巴，鼻尖唇角無一 不是嫵媚動人，一頭烏黑的長發柔順地披散在如削般的雙肩上，更增添了她那成 熟女性特有的嬌艷，而那淡淡的幽怨更是使得我不由得產生想要將她摟進懷里的 沖動。
「你好……同學。」我的心又開始劇跳起來，對視了一會，她終于有些羞澀 起來，似乎想起了女性的矜持，垂下眼簾輕聲道。
這聲音好聽是好聽，可怎么就這么熟悉呢。聽到她開口，奇怪的感覺又浮上 心頭。我一驚，這樣太不好意思了，趕緊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卻落到她短袖衫 包裹著的豐滿的胸部上。那誘人的雙峰高聳挺拔，將薄薄的短袖衫頂得很高，似 乎看得見她內衣上的花紋，正在隨著她的唿吸微微起伏。
我不敢多看，趕緊道：「老板娘你好，我來林剛這兒拿點東西，他說叫我來 你這拿鑰匙。」「哦，你就是張正南吧？」真的，這聲音打死我也不信沒聽過。
「是……」我想，得搭訕了：「老板娘貴姓？」她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復雜。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姓孟，叫孟婷萱。」似 乎是怕我聽不清楚，又加上一句：「孟子的孟，婷婷玉立的婷，萱草的萱。」說 完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臉上帶著一副期待和緊張的神色。
她為什么要這么仔細地向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年輕男子介紹自己的名字？不過 這個名字真的挺好聽的。我微笑著接過她遞過來的鑰匙，手指觸到她溫軟的手， 不由得心里又是一蕩：「真好聽。」她的臉上似乎又掛滿了失望。我又奇怪，又緊張，第一次和女性搭訕的我有 些手足無措：「啊，那個，我去拿東西了，謝謝孟小姐。」「同學慢走。」嬌媚婉轉的聲音中失望之情那么明顯，到底是為什么？
我趕緊從超市門邊走向上樓的鐵門，開門進去了。
林剛租住的是一間小小的單間，布置得簡單而溫馨，看來這小子的同居生活 非常幸福。一股羨慕之情涌上心頭，我又何嘗不想找個女朋友呢。
孟婷萱……這名字真的很好聽。我坐下來，靜靜地看著窗外。南湖的秋水明 凈而平緩，遠遠地看得到我們學校的建筑群。
她為什么表現的這么奇怪？我實在是找不到頭緒，不過通過剛才的接觸，我 大概能確定，回憶中應該沒有這個人。難道一見鐘情是這種感覺？就是有一點熟 悉，有一點親切，有一點莫名地想接近對方？
媽的。我竟然真的對一個大我許多的少婦一見鐘情了？
坐了一會，我心里越發亂起來。隨手抓起一本書，下樓了。
她似乎在等我下來，我剛走到超市門口，就看到她正在盯著我這個方向，看 到我出現，才轉過臉去。我走上前把鑰匙還給她：「孟小姐，謝謝。」「沒關系。」她嬌媚動聽的聲音中依然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小張同學， 歡迎經常來玩。」「好，一定。」我偷偷看了一眼她嫵媚的臉，壓抑著砰砰的心跳，趕緊道： 「先回去了。再見。」「再見。」她站起身來，我不用回頭也能感到她一直在目送著我離開。
第05章
我一整天都在想著孟小姐。晚上正在寢室想著玩會游戲，阿翔突然跑回來， 一邊將一只購物袋丟到自己床上，一邊笑嘻嘻地問我：「老張，怎么樣？」「什么怎么樣？」我還在想著該不該去追孟小姐，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讓我 措手不及。
「嘿嘿，你和那個老板娘……怎么樣？」「你怎么知道的？」我大奇，這小子老早就跑出去和女朋友逛街了，怎么知 道我要去找孟小姐。
「肛泰的微博上看到的。誒，你和她說了些啥？」阿翔好奇地追問道，連那 個宅男也從電腦面前轉過頭來，有些吃驚地看著我。
我確實是從上大學來都沒接近過女孩子，「老張談戀愛」這事或許在他們心 目中真的算得上新聞了。我有些沒好氣：「能說啥，打個招唿唄。」「哦哦。」宅男回過頭去繼續游戲，阿翔仰在自己床上：「你去找她就為了 打個招唿？哥們你別怕，要真喜歡她那臉皮就得厚點，當初我……」「你媽，肛泰在微博上說啥了？？」我又好氣又好笑。
「你不是跟那個老板娘一見鐘情，一直在想著她么？」阿翔伸懶腰的姿勢僵 住了，奇怪地看著我：「所以才讓肛泰給你創造機會去搭訕？」「啥幾吧事兒這是。」我站起身來：「我就是覺得在哪見過她，那天晚上沒 看清，今天想去確認一下。」「哦。」阿翔也站起來，不屑地看著我，滿臉「你哄鬼呢」的表情，上下打 量了我一眼，回過身去從購物袋里拉出一件外套：「有個女朋友還是好啊，知冷 知熱的，這秋天到了就知道給我買件外套……」說著把外套披在身上，在鏡子前 扭動著身體。
不知道跟這些二逼怎么交流。我有些煩躁：「朽木。」說著走出寢室，想靜 一靜。
周末的校園挺嘈雜的，尤其這剛開學的時候。我隨意踱著步，走出了側門， 來到了南湖邊。皎潔的明月穿過湖邊的行道樹，照在高高的蘆葦從上，在平靜的 水面上搖曳出粼粼的銀波，清爽的風吹拂著我的面頰，讓我清醒了一點。找個地 方坐下，我盯著湖面開始整理這幾天的思緒。
我碰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少婦，對她有了心跳的感覺，這感覺以前從沒有過。 或許我是真的一見鐘情？我沒談過戀愛，不敢確定。要怎么辦呢？
要追求她么？我們的年紀差距很大，對方應該還離過兩次婚。不知道對方的 其它背景，再說我沒有任何經驗，她卻應當是經驗豐富，我會不會吃虧？
不追？可是她真漂亮，身材也好，那天雖然只是從收銀臺后露出了半身，但 是那高聳的雙峰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有成熟的女人才會有那么誘人的胸 部，正是我最喜歡的類型，而且我還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真糾結。我又一次將一顆小石子遠遠地丟進水里，砸碎了圓月，蕩出一圈圈 銀環般的波紋。突然手機響了。
是林剛。他笑嘻嘻地問道：「怎樣了？我剛跟太平逛街回來。」「沒怎樣，就是打了個招唿。你媽，你怎么亂發微博？」「我哪亂發了，就是說某人一見鐘情了，我要幫他去搭訕。除了老鬼阿翔幾 個鐵哥們誰知道說的是你？他們都在幫你想主意呢。」「想啥主意，別瞎說了。我今天就是確定了一下，應該是不認識她。」「不是吧，老張。你對她一點感覺都沒？就是想問這？那你這幾天失魂落魄 地干什么？」林剛也是完全不相信的語氣。
「是啊，我就是上次覺得見過她，今天想仔細確認下。」「唉。」林剛有些失望：「我剛剛還跟太平說，她過幾天生日，一起出去吃 頓飯，叫上你，然后叫她去跟老板娘套套近乎，也叫上她，你們就有機會了。」「啊？」我有些吃驚。
「你要是真沒感覺，就算了。」我有些茫然起來，這樣的交流機會應該是挺難得的，不如深入了解看看有沒 有可能，要是就這么算了，還真有點不甘心……「等等……」我不好意思地笑道。
「哈？」林剛一下子來了精神。
「那個啥……嗯……」我一時不知道怎么說。
「哈哈，老張，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談戀愛，不好意思也正常，你要是想繼續 見面看看，我就這么安排了？」真夠哥們，我也沒什么好推搪的了，笑道：「謝了，哥們。」「沒事。」
第06章
十來天之后就是太平的生日。前一天林剛在上課前告訴我，說把孟小姐約出 來了。他好像比我還高興，唾沫橫飛地笑著：「老張，我覺著老板娘對你也有點 意思，太平說去約她的時候，她說晚上還要做生意，走不開，自己老了，就別參 合我們年輕人之類的。太平就說看著她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去熱鬧熱鬧吧， 好幾個同學都去，什么馬天翔啊，張正南啊都是你認識的巴拉巴拉巴拉，你知道 怎樣？太平說她說到到你的名字的時候老板娘的眼睛都亮了，馬上就答應了。」「啊？」「兄弟，你上次真的只是給她打個招唿？我看不是吧，照太平說的，她絕對 對你有點不一樣的意思。」林剛笑道。
「真的，我上次跟她說的絕對不超過三句話。」我又想起了孟小姐上次奇怪 的反應。
「反正不管了，哥們，你得抓住這個機會。」林剛拍了拍我的肩。
「嗯，謝了。」我笑道。不管了，事已至此，就試著接近一下孟小姐吧。
那一天下午公共課下課的早，我在阿翔和林剛的勸說下去理了個發，回寢室 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他們才放過我：「這下看起來精神多了。」連阿翔的女朋友 也笑嘻嘻地道：「原來老張這么帥，早知道我就不答應小馬了。」阿翔笑罵：「去，人家老張喜歡的是成熟女性，像你這樣的小蘿莉老張才沒 興趣。」「喲，吃醋了。」阿翔的女朋友笑著去揪阿翔的臉。
我有些無奈地笑道：「我就不知道我怎么碰著你們這樣婆婆媽媽的哥們。跟 我老娘似的。」林剛道：「搞基搞基，都是嘴上說說，真要碰到個搞基的，誰受得了。你早 點找個，管他是蘿莉也好，御姐也好，人妻也好，也免得別人說我們『你看，那 個搞基的就是他們的朋友。』『他們不會也是搞基的吧』之類的。」「扯淡，你們都知道我不是基友。」「別人不知道的說。行了，不早了，走吧。」我們說笑著穿過南湖的秋水，來到城中村時已是星光初現。一彎月牙掛在樹 梢，讓我想起了孟小姐的眉毛。林剛給太平打了個電話，我們到他們樓下時，太 平和她的兩個好朋友以及她們的男朋友已經在等著了。
我們走近打了個招唿，太平就跑進小超市：「孟姐，走吧？」「好。」又一次聽到孟小姐的聲音，我有些緊張起來。
孟小姐走出超市，我和林剛趕緊上去幫她拉下卷簾門。
太平笑著向她介紹：「這是丹丹，這是葉子，這是馬天翔，這是張正南，你 們見過……」孟小姐隨著太平的介紹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唿，但是說到我時卻似乎有些刻意 地沒有看我，只是輕聲道：「你好。」我緊張地答道：「你好。」「走吧走吧。」我們一行開始跟著林剛走向村外。偷眼看著孟小姐，才發覺她的身材竟然如 此動人。個子雖然對我來說有些嬌小，但是和其他女孩子比起來算得上高挑苗條 。纖細的腰肢上卻有著豐滿的酥胸，高高地聳立在胸前，似乎還在輕輕地晃動。 渾圓的臀在簡單的長裙下隨著腳步微微扭動，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女子迷人的 魅力。
我一邊偷看她，一邊心潮蕩漾，不知不覺已經順著環湖公路走了大概二里地 ，來到了一個小公園，晚上公園邊擺滿了大排檔。林剛找了一家相熟的，在一張 大圓桌邊他們雙雙坐下。
太平笑道：「老張，你和孟姐坐一起吧，都沒伴。」他們正在熱心地為我創造機會，我又感激，又有些尷尬地笑著看了孟小姐一 眼，正好碰到她那雙嫵媚的眼睛也正看向我，我臉上一燙，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 來。呆了呆，才有些忙亂地為她拉開一張椅子：「孟小姐、請坐。」林剛他們看著我的表情都是又好氣又好笑，嗎的，我也的確是有點丟人。暗 罵了自己一句，我在孟小姐身邊坐下，然后我們開始點菜。因為緊張，一晚上我 都沒怎么參與他們的話題，一邊叫自己不要拘束，去和孟小姐說話，可就是做不 到。好幾次鼓起勇氣看向她打算搭訕，都看到她要么看著我那些歡樂的同學，要 不就看向遠方或者湖面，明亮的眸子深處似乎總有一點說不出的惆悵。
她到底是怎么了？可我實在沒勇氣問，就這樣，不知不覺大家都吃好了，我 卻一句話都沒跟她說過。直到阿翔的女朋友站起來：「夜了，我得回家了。」阿翔也跟著起身：「我送她回去，不好意思，先走了。」說著看了我一眼， 做了一個失望的表情。
同學們開始一對對地離開了，最后林剛兩口子結了帳，我還是沒敢和孟小姐 說話。他們兩個人看了我一眼，附耳低聲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后林剛笑了起來： 「唉，老張，我得陪太平去買點東西，就麻煩你先送孟姐回去吧？」說著對我使 了個眼色。
我趕緊站起來道：「好，好。」「那我們先走了哦。」林剛拉起太平，兩個人笑著跑掉了。只剩下我和孟小 姐，我壓抑著心跳：「孟小姐，我送你回去吧。」「謝謝，叫我孟姐就行了。」她輕輕地說道。
「好。」我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像個木頭一樣陪著她走向回家的方向。
九月中的氣溫正是涼爽宜人，明凈的水面倒映著滿天繁星，和遠處大學城的 燈火交相輝映。湖中的水汽帶著孟姐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香味，讓我越發傻逼起來 ，可就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嗎的，看來這是要黃了，難道我和那個死宅一樣注定 要孤獨一生？
「小張同學，你怎么沒帶女朋友一起來玩呀？」沒想到走了不遠，離開了夜 市的喧囂后孟姐居然主動開口了，柔媚婉轉的聲音讓我心里一蕩，趕緊笑道：「 啊，我沒有女朋友。」「呵呵。」孟姐輕輕地笑了一聲：「是不是家長不讓談戀愛？」「不是不是，我爸媽都很開明，他們都叫我主動追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呢。」 我有些忐忑地看了孟姐一眼，夜色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是我自己沒有碰到喜歡的……」我不好意思地答道。
沉默了一會，孟姐又微笑著開口了：「你爸爸媽媽應該挺年輕的吧？那么開 明。」「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年輕……我爸爸都五十了。」「哦？五十了……五十了……」孟姐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又問道：「那你今 年多大？」「十一月五號滿二十歲。孟姐呢？」我終于主動問了一句。
「我四十一了。」孟姐好像突然有點激動起來：「陽歷十一月五號？」「是啊。」我有些奇怪。
孟姐突然又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良久，輕輕地笑了一聲：「我兒子要 是在，應該像你這么大，比你就小一個多月，他是陰歷十一月初五的。」啊？孟姐有過這么大的兒子？不在了？我有些吃驚：「啊？他不在了？」「我第一次離婚的時候跟了他爸爸，后來突然搬走了，我有十九年沒見過他 了。聯系不上。」「啊，啊……孟姐對不起，你別難過，那個……」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說， 卡殼了。
「沒事。時間久了，也沒那么難過了。」「嗯……孟姐還有其他小孩嗎？」「沒有，就他一個。對不起……請問你媽媽、是不是親媽媽？」她的聲音顫 抖了起來，聽得出非常緊張。
難道她把我當成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這個就難免可笑了。我趕緊道：「是 啊，當然是。我長得就不像我爸爸，長得像我媽媽那邊，特別像我外公和舅舅他 們。」「哦……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想多了！」孟姐的聲音有些惶恐。結結巴巴 地解釋道：「其實我早該看開的……你們大學城這么多學生，和我兒子同年同月 同日生的、就最少有十幾個……」我趕緊安慰她：「沒事，孟姐，我理解……我是不是長得像你兒子？」「不知道。」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才一歲……不過你 倒是隱約有點像他爸爸年輕時候的樣子。——是我想多了，對不起。」「哦。沒關系的孟姐……」說著話我們已經走到了孟姐的小超市門口。她站住腳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著：「謝謝你送我回來。實在對不起，剛才我太唐突了。」「沒事，孟姐。你還要開門嗎？」「晚了，今天就不開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以后有空常來玩。」「好，那孟姐再見。」「再見。」我目送著孟姐上了樓，返身回學校了。難怪孟姐之前見面的時候表現有些奇 怪，原來是這樣。她四十一……不過真的不像，還有個我這么大的兒子……我這 么大的兒子……某些奇怪的感覺又讓我蠢蠢欲動起來。
我喜歡她，不管了，得想辦法繼續和她交往。
第07章
我開始思考如何接近孟姐，可惜，一時想不到什么好辦法。我是學生，而孟 姐是開超市的，實在沒什么交集，我又不像林剛那樣，在外面租房子住。除了借 故去了林剛那里兩次，基本上沒有再和孟姐見面。而去的那兩次孟姐都因為有生 意，而沒有和她搭上話。
該怎么辦才好呢？又是個把星期過去。一天下午我踢了場球以后，正躺在寢 室里心緒不寧地想著她，林剛跑了進來：「老張老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啥。」我還在想著孟姐那成熟嬌艷的面容和玲瓏浮凸的身體，心不在焉地 問道。
「你還是想追我們那個老板娘，是吧。」林剛坐到我床邊，壓低了聲音，神 秘兮兮地湊過來問道。
「……嗯，我是蠻喜歡她的。」我的確是喜歡上她了，這些弟兄們既沒有必 要瞞著，也瞞不過去。
「嘿嘿，有個機會讓你接近她。」林剛得意地笑道。
「什么機會？」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正為這事發愁呢。
「現在隔壁幾個學校人都到齊了，新生軍訓也完了，對吧。」「嗯？」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和孟姐有什么關系？
「嘿嘿。現在住到我們那邊的人越來越多，老板娘那超市生意也越來越好。 她還要收房租什么的，一個人忙不過來。昨天和太平閑聊了幾句，說想找個人幫 忙。」「啊？」「她跟太平說，有沒有同學愿意做個兼職，勤工儉學什么的，主要是送送外 賣，看看店之類的事。」林剛直起身，淫笑著看著我：「這事非你莫屬了。」「啊……」我一時倒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林剛說的不錯，這簡直是好得不能 再好的機會，雖說我從來沒想過打工的。因為家境優裕，從小就沒為錢發愁過， 突然要去打工，讓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兄弟，我知道你家有錢，你也不指著打工掙零花，不過我看你還是別考慮 了，你現在沒什么事，先去了再說。錯過這個機會，以后說不準就要后悔——要 是你真想追老板娘的話。」「嗯……嗯……」我當然是真的想追求孟姐。又漂亮，身材又好，一說話就 讓我心跳加速，那眼神里的那種淡淡的惆悵總讓我有一種抱著她的沖動，年齡什 么的，去他媽的吧，反正我喜歡她……「……別猶豫了。你看我，就打了一暑假工，就把太平泡到手了。」「嗯，好，多謝你，兄弟。」我坐起來，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明天 請你吃飯。」「那當然。哈哈。我晚上就叫太平跟她說一聲去。」「好。」林剛離開，我高興得把積壓了一個星期的衣服都洗了，一邊洗一邊還哼起歌 來。我他媽的太緊張，不適合直接追求異性，還是日久生情什么的比較適合我， 一會ＹＹ孟姐一個獨身女子，柔柔弱弱的，以后扛煤氣罐什么的，我可以幫忙， 一會ＹＹ開超市碰到小流氓小偷什么的我可以挺身而出……等我晾好衣服，阿翔回來了，一眼就發現了我的開心。
「咋啦，撿到錢了？」他奇怪地盯著我。
「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跟那個老板娘約會了？居然還開心得唱歌？」他笑道。
「沒啊，咋啦？」「嘖嘖，同學這幾年就沒聽到你唱過幾次歌，啥事這么開心？看你這臉，花 都要開了。前幾天都還一天到晚像條苦瓜。」「哦。我要去打工。」我笑道。
「打工？」阿翔大吃一驚，連那個剛才一直像消失了一般的宅男都吃驚地停 下了手里的游戲回過頭來看著我。
「是啊。勤工儉學，早日適應社會。」我笑道。
「哎，行吧，用工作壓力排解感情苦惱，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阿翔同情 地看了我一眼。
「嗯嗯。打DOTA帶我一下！」我懶得理他，對宅男笑道，打開了電腦。
第二天一放學，我就跟著林剛去了那邊的城中村。孟姐正忙著給幾個顧客結 了帳，我在旁邊靜靜地等了一會，直到她忙完了，才笑著走上前：「孟姐好。」「小張同學好啊。」孟姐笑吟吟地看著我：「有什么事嗎？」「呃……林剛說你想找個人做兼職，我想來試試。」「咦，他說的那個同學就是你啊？」孟姐睜大了眼睛，看了我身后的林剛一 眼，那家伙正有些促狹地壞笑著。孟姐把目光轉回我身上時已經蘊滿了欣喜：「 好啊，現在生意比較忙，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嗯，那我該做些什么呢？」我趕緊道。
「嗯……就是人多的時候幫忙看看，收拾一下，怕人多手雜。還有現在很多 同學都在問能不能送外賣，飲料零食什么的，這個可能比較辛苦……」「不辛苦不辛苦。」我趕緊道：「我在學校很喜歡踢球的，一場就是九十分 鐘一直跑來跑去的，送送外賣根本不算什么。」「哦。」孟姐點點頭。我正被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弄得有些心神不寧，她又柔 聲道：「至于上班的時間……」「我白天要上課，下午下課了就可以過來。」「好，也不用急，七點鐘左右就行了，早了也不忙。主要就是七點到十一點 這段。」「嗯。」「那你們寢室幾點鐘關門呢？」「十一點半熄燈，我十一點走就行。」「會不會太晚了？你回去還要洗澡洗衣服什么的吧，對了，你們晚上不用做 功課嗎？」「不晚不晚，我十五分鐘就能回去了。大學沒功課的。」「哦，那工資的話，每天做四個小時，給你開……」
第08章
我就這樣開始在孟姐的小超市里打工。雖然還不知道怎么進一步發展關系， 但每天都能和她一起呆幾個小時，總會有機會的。晚上這段時間的確是忙，但倒 也快活。能陪在孟姐身邊，時間總是飛快的熘走。我也慢慢不那么緊張了，偶爾 有閑下來的時候坐在那里，偷偷地看著她，她的美麗也總是讓我心跳加速，更不 用說還經常把她和看過的Ａ片聯想到一起。
她的胸部很飽滿，會不會像Ａ片里那樣漂亮？她的腰肢很纖細，腿也挺拔修 長，那風情萬種的樣子，就像星爺說的，讓我「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而且 說話的聲音總是那么溫柔嬌媚，不知道呻吟起來是什么樣的旖旎……別怪我猥瑣，我就不信我們這些大學生有哪個沒ＹＹ過喜歡的女生。更何況 孟姐這么一個美麗性感，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魅力的女子。
干了幾天，國慶節就要到了。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我照常來到孟姐的小超市， 正看到孟姐和一個年輕女子說著什么，看起來還挺親熱的。我笑著走過去打了個 招唿：「孟姐好。」「小張，這是趙小姐。安安，這就是來這勤工儉學的那個大學生小張。」孟 姐像往常一樣，每次見面都先仔細打量我一番，然后微笑著介紹道。
我打量了一下那個年輕女子，穿著一身筆挺的職業套裝，戴著一副黑色的細 框眼鏡。身材不錯，長得也挺好看，高雅的氣質為她額外增添了幾分魅力，只是 像孟姐一樣，眉梢眼角也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幽怨。
她對我點點頭，轉過去對孟姐微笑道：「那好，我就不耽誤你做生意了。明 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孟姐微笑道：「好。」「好，萱姐再見，小張再見。」趙小姐對我點點頭，咯噔咯噔地踩著高跟鞋 走出了小超市。我趕緊送到門口，看著她鉆進一輛很萌的小汽車，開出了村口。
我回到收銀臺邊，笑著問孟姐道：「這位是你的朋友嗎？以前沒見過。」孟姐點點頭：「嗯，我們在網上認識的，真正見面也沒幾次。」「哦？孟姐也會上網啊？」我笑道。
「怎么啦，是不是覺得我老了，學不會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東西了？」孟姐美 目中眼波流轉，笑盈盈地盯著我。這些天相處的時間多了，沒事也會閑聊一下， 比以前熟絡了不少，孟姐也開始開起我的玩笑來。
「啊，不是——不是……」我一下子結巴了起來。
孟姐伸手掩住嘴，輕輕地笑了幾聲，問道：「小張，明天放假，你要回家嗎 ？」「不回了。上次我說了我家在Ｊ省，有點遠。」「嗯，那你明天有什么安排？」「沒有。」我抓抓頭。
「那你能不能幫我看半天店？我去參加個活動。」「好的。」我想也沒想地答應了。馬上又反應過來：「啊，孟姐，我才來沒 幾天——」「沒事，我信得過你。」孟姐柔聲道。
「呃……我怕一個人搞不過來。」「白天沒什么人，現在放假又走了不少同學，你看今晚上都沒什么生意了。 明天就是有飲料公司的送貨過來，你收一下，點個數就行。」「好。」孟姐讓幫忙，我當然得盡力，只要不搞砸什么就好。
「那你明天早上九點以前來這里，行嗎？」「行，沒問題。」第二天我過了忐忑的一天。早上九點鐘孟姐準時被趙小姐接走了，直到下午 四點多才回來。一看到趙小姐的車停在門外，我就站起身迎上前去，看著孟姐一 邊提著一個袋子下了車，一邊對車里說道：「那中秋晚上我等你過來。」車里應了一聲，孟姐轉過身來走進超市。她在外面換了一身衣服，不是出門 時的長袖衫，小馬甲加黑長裙，而是換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
「買衣服去了？」我笑道。
「沒有，參加一個宣傳活動，這是統一服裝。」孟姐看起來有些疲憊，情緒 也似乎很低落。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孟姐的樣子讓我有些心疼，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
「小張，今天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孟姐輕聲道。
我趕緊道：「我坐著，哪有什么辛苦的，白天又沒什么生意。倒是你看起來 挺累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會？」「不用……哎，我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吧。麻煩你了。」孟姐不好意思地對 著我輕輕地笑了一聲。
「沒事沒事。」我看著孟姐提了袋子上樓，坐在收銀臺后胡思亂想了起來。 我雖然認識孟姐還不久，可從沒見過她這樣子。她一直一個人孤零零的，今天才 第一次見到她有朋友，還是網上認識的……有什么心事，她大概也沒什么人可以 傾訴。要不，等會還是問問她吧，說不定說出來就會好受點。
很快孟姐就下來了，看樣子洗了個澡，烏黑的長發還濕漉漉的。微笑著走到 收銀臺前：「好了。」我一邊站起身來把位子讓給她，一邊笑著問道：「今天參加的什么活動啊， 這么累。」孟姐的聲音一下子又低落下來：「沒什么……網上組織的一個宣傳活動。」「哦……」我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看著她：「我看你好像有點不開心。」「沒什么事……」孟姐坐在椅子上，垂下頭。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我和 安安她們是在一個同妻網站上認識的。」「同妻？」我沒聽說過這個詞。
「嗯……」孟姐仰起臉，看了我一眼，有些難堪的神色，不過還是輕聲道： 「同性戀的妻子。」「哦。——啊？」我有些吃驚，睜大眼睛看著她。
「嗯。安安她老公是同性戀，我的第一個老公也是。」「啊、啊。」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同妻，同性戀的妻子，丈夫是同性戀， 我馬上想到她們肯定過不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我們今天就是本市的聚一聚，去發發傳單什么的，宣傳一下，希望引起社 會關注這個問題，認識幾個新姐妹這樣。」「哦……」「聽幾個姐妹說她們的事，都挺慘的。又想起我自己的事，心里忍不住有些 難過。」孟姐輕輕地微笑著：「影響你心情了。」「哪有，沒有的事——對了，既然是同性戀，為什么還要和你們結婚？」「唉，現在這個社會敢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的畢竟還少。有些人就算承認了， 也是笑他們變態的多。雖然網上都說什么搞基搞基，可是……根本沒多少人能真 正接受他們吧。」也是。我想起我那些哥們，雖然我們平時都拿這些開玩笑，不過要是有誰真 的是同性戀，恐怕確實沒人能接受。就算是不干預他，不嘲笑他，也肯定會和他 疏遠。
「大部分人還不是照常結婚，怕被人知道……可是這事總瞞不過自己的老婆 的。」孟姐嘆息了一聲：「他們的面子是保住了，苦的是我們這些女人。像我這 樣最后離婚了，也難，連自己的兒子都見不到了……」說著又看了我一眼，搖搖 頭：「還有像安安那樣不敢離婚的，還有老公為了保住面子不肯離婚的，甚至還 有人為這個挨打……」我沉默著，不知道怎么接話。孟姐笑了起來：「沒事，說出來就舒服了。反 正我的事也過了這么多年，倒也想開了，就是替那些姐妹們難過。」「嗯……」原來是這么個情況。孟姐笑道：「你去休息吧，這幾天放假，你 也好好玩玩去。我這沒什么事，不用過來。」「好。」這幾天是該去玩玩了，雖然沒女朋友，不過逛逛書城，看看本市的 中超球隊比賽，買點東西……也能有事做。
「對了，大后天中秋節，你要是一個人，就來我這吃飯吧。」我正要走，孟 姐又叫住了我。
「啊？好啊！」我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那中秋晚上，等你來啊。」孟姐站起身來，又恢復了平日笑盈盈的神色。
「好。」她開心，我也不覺開心了起來，笑著走出了超市。
第09章
兩天很快就過了，我一直在想著同妻的事。孟姐居然跟一個同性戀的男人結 婚生孩子……所以會離婚。這樣說來，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欺騙的……難 怪她和趙小姐看起來，都有些說不出的幽怨。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會碰到這么 個家伙呢？真是紅顏薄命？孟姐的不幸反而激起了我的保護欲，也堅定了我要追 求她的心思。
中秋那天寢室空蕩蕩的，我宅著玩了一下午游戲，到了黃昏的時候，想到畢 竟是個大節，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媽。」聽到我媽熟悉的粗重沙啞的聲音，我笑道：「中秋快樂。爸呢？」「你爸出去了，等會才回來。你在學校？一個人嗎？」「嗯，在寢室。」「沒人陪啊。」老媽有些失望。
真是的，我還年輕呢，怎么老著急要我談戀愛。
「要啥人陪啊。真是的，媽，你別每次打電話都說這了行不？」「好好好，我這不是為你著急么，你那些同學不是都有女朋友了。」「我沒碰到喜歡的女孩子唄。」「行吧行吧，碰到了可得告訴媽。」「知道知道，我要是談戀愛了，馬上跟你說。」「好吧。放假學校有的吃吧？」「有啊，我又不是第一次在學校過節。」「嗯，過節吃好點。沒錢了就說。天涼了，記得加衣服，被縟也記得換。」「知道知道。」「也別一天到黑窩在寢室里玩游戲，多出去走走，不然哪有女孩子自己送上 門——」「媽！」「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可能所有的父母都是這樣，沒辦法。終于打完了電話，太陽已經落山了。我 收拾了一下，出門準備去孟姐那里。要是真能和孟姐在一起，要不要告訴媽呢？ 我們年紀差那么多……老媽再開明，也很難接受吧。
算了，八字還沒一撇。我穿過靜悄悄的校園，踏上了南湖的湖堤。
來到萱姐的小超市外，卷簾門已經拉了下來。關門了？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孟姐。
「唉，你來了？嗯，沒生意，我關了門，在家做飯呢，你直接上二樓吧，門 開著。」這是我第一次來孟姐家，有些緊張地上了二樓，看到一間房門開著。我走到 門口，敲了敲門，就聽見孟姐的笑聲：「小張啊？」「嗯，是我。」「進來吧。」我推開房門，一間小小的客廳，擺著一張沙發，一只茶幾，一臺電視，就沒 有什么家具了。雖然簡單，但被孟姐收拾得非常整潔，地面的瓷磚也拖得錚亮。 我站在門口，高聲問道：「孟姐，要換鞋嗎？」孟姐從廚房門后探出頭來，笑盈盈地看著我：「哎呀不用，直接進來吧，隨 便坐，電視打開看吧。」「好。」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聽著廚房里的鍋碗瓢盆的響聲，很快趙小姐也到了。
孟姐從廚房里笑著走出來：「正好正好，吃飯吧。」菜肴很豐盛，粉蒸肉，燒鱸魚，蓮藕湯，茄子煲，都是正合時令的美味，而 且孟姐做得很精致。一直吃學校食堂的我不由得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惹得孟姐和 趙小姐都笑了。
孟姐趕緊道：「吃飯吧吃飯吧。」趙小姐拿出一瓶紅酒：「萱姐，陪我喝一杯吧。小張要不要來一杯？」我趕緊道：「不用不用，我還是學生。」孟姐奇怪地笑著看了我一眼，我想起來上次太平生日，我在孟姐面前喝過啤 酒的，頓時尷尬起來。孟姐對我擠擠眼睛：「學生不喝酒也好。我們喝吧。」我們慢慢地吃起來，孟姐和趙小姐聊得很開心，我卻一直在想著她們的丈夫 都是同性戀，她們其實很不幸。很快她們干了一杯酒，孟姐嬌艷的臉龐泛起一片 酡紅，美目中眼波流轉：「安安，今天中秋，你不用回去么。」「回哪？跟他在一起，只會讓我不舒服。」「要不，你還是離了算了。」「我不敢啊，萱姐。我爸得他爸很多照顧，我要是和他離，兩家老人以后就 沒法見面了。」「唉。你以前說的那個明杰呢？」「我跟他說，我離不了……他等不到我，也就死心了。上個月出國了。」「真可惜。他人那么好，對你又真心，又不在乎你結過婚……」「算了，萱姐。我跟他沒緣分，這都是命。」「哎哎，不說這了，大過節的影響心情。對了，上次我們做的那個宣傳，好 像上報紙了哎。」「嗯，是啊。」她們高興起來：「那報紙好像還出了個專題，做了個調查， 說全國有一千多萬我們這樣的呢。」「這么多？」孟姐有些吃驚，我也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們。
「嗯……沒想到。反正慢慢有媒體關注這些事，以后希望我們這樣的人越來 越少。」「嗯，干杯。」孟姐她們喝光了一瓶紅酒，我也吃飽了。趙小姐又拿出一盒月餅：「不管怎 么樣，應個景吧。來，小張。」「好，謝謝。」我趕緊接過月餅。
坐了一會，趙小姐要告辭了。
「喝了酒，別開車了吧？」孟姐關心地問道。
「沒事，我打的來的。萱姐再見。」「再見，明天網上聊。」「嗯。」「沒事沒事，我來吧，你歇著，今天你是客。」我正在幫孟姐收拾碗筷，孟 姐趕緊笑著拉開我的手。溫軟細膩的手掌讓我心里一蕩，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連雪白的脖子都緋紅一片，嫵媚的眼睛更是有些朦朧。
「哎呀……好多年沒喝酒了。」孟姐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上臉了吧？」「嗯。要不你去歇著？我幫你收拾吧。」我微笑著看著她，這樣的孟姐真的 讓我心潮難抑，那柔潤的紅唇就在我面前，芬芳的鼻息帶著淡淡的酒氣，真想親 親她。
「不用不用，紅酒沒事。我做的菜不難吃吧？」「啊，好吃好吃，比我媽媽做的好吃多了。」我趕緊道。
「呵呵……」孟姐掩嘴輕笑，眼波中帶著一絲嘲弄的意味。我知道她是什么 意思，可又不知道怎么分辨，因為我媽的確廚藝不怎么樣，做菜都很隨便。
「呃，那沒事……我先走了。」我有些尷尬，又有些按捺不住沖動。再待下 去，控制不住行為怎么辦……孟姐今天這樣子實在太美了。還是快走吧。
「嗯，那你慢走啊，這些天辛苦了。」孟姐送我到門口，道了別，我趕緊回 學校了。
第10章
中秋過后，我和孟姐的關系慢慢地親密起來。每天總有一段時間的孤男寡女 共處一室，我又對她天生有著特殊的親切感——而且看起來，孟姐似乎也很喜歡 我。她熱情大方，總是對我很關心，雖說她是老板我是打工的，但她更像是一個 姐姐甚至媽媽。
秋雨季節很快就到了，一連十多天都沒見到太陽。沒球可踢，南湖的水也日 甚一日地漲了起來，而且變得渾濁不堪。每天從湖堤上穿過南湖時，夾雜著雨點 的寒風總是唿嘯著往衣服的每一個縫隙里鉆。幸好我倒不以為苦，畢竟湖堤那頭 有孟姐在。
這一日雨越發大了，下午一下課我就吃完飯，打起一把傘去孟姐那上班。剛 到湖邊，就發現雨傘在這樣的風中完全沒什么作用。豆大的雨點完全都是橫飛， 很快打濕了我的下半身。走上湖堤，情況更嚴重，湖水已經漲到與堤面齊平了， 幾處低洼處已經被水淹沒。
要不要給孟姐打個電話，不去算了？不行……這幾日生意不多，因為天氣不 好，大家都窩在屋里，專叫外賣，孟姐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當我正走到湖堤中央的時候，電話響了。
我一邊努力和大風作斗爭，一邊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孟姐。
「小張，今天雨這么大，別過來了吧。」即使隔著電話，孟姐的聲音也在風 聲中顯得格外溫柔。
「我都快到了。」我笑道。
「啊？那你小心點……」孟姐的聲音里一下子多了關切。
我心里一暖。孟姐肯定是對我有好感的，只是我還完全不知道怎么開展下一 步攻勢。
頂風冒雨地來到城中村，老遠就看到孟姐在她小超市的門口張望。我小跑著 沖進門，一邊收傘一邊笑道：「這雨還真大。」「這么大的雨，你不用來的。」孟姐站在我面前，擔心地看著我：「衣服都 濕了……天這么涼，會感冒的。」「沒事，我身體好。」我接過孟姐遞過來的一條毛巾，擦了擦濕透的頭發， 看著她微蹙的雙眉笑道：「別擔心。」「要不你還是回去算了，這樣的雨，也沒什么生意。」「我好不容易過來了，哈哈，還是上完班再走吧，說不定等會雨會小點。」「嗯……也好，秋天的雨不會一直下這么大，等雨小一點再走吧。——換雙 鞋，都濕透了。」孟姐從收銀臺底下翻出一雙舊雨靴。
「呃……不用了吧……」我看著這雙膠靴，有些不好意思。孟姐獨身一人， 這應該是她自己的靴子。
「換上吧，濕鞋子難受。這不是我的，是我爸爸原來穿的，放著好幾年了， 都沒人穿過。」孟姐顯然看出了我為什么不好意思。
「哦……好吧。」我坐下來一邊換鞋，一邊隨口問道：「怎么從來沒見過大 伯和伯母啊？」「他們……都過身了。」孟姐輕聲道。
「啊！」難怪從沒聽說過孟姐提起自己的家人，我只知道她是獨生女兒。
「沒關系，也有好多年了。都是為我……第二次離婚以后他們又擔心，又慪 氣……」孟姐輕聲說著，眼圈忽然紅了。
「對不起——孟姐，我……」我結結巴巴地想安慰她。
她卻突然笑了：「沒事沒事，可惜沒褲子給你換。要不等會你那個同學回來 了，你去找他借條褲子換一下吧？」「好、好。」我趕緊道。
林剛一直都沒有回來。這一晚很快就過去了，還不到十點孟姐就催我回去： 「小張，你回去吧，這雨越來越大，不像要停的樣子。我也早點關門算了。」我站在門口向湖那邊望了一眼，外面雨點紛飛，整個世界都籠罩在稀里嘩啦 的雨聲中，街道上的水也積起了半尺。我點點頭，正要答話，門口突然有一輛出 租車停下，林剛和太平像落湯雞一般裹著身子沖了進來。
「怎么回事？」我迎上前去：「這么晚回來，還淋成這樣？」「媽的。」林剛上來就爆了句粗口：「我們一直想等雨小點再回來，后來看 著不行，走到湖堤才發現被水淹了。好不容易才打了輛車從師大那邊繞回來。」「師大？繞了半個湖？」我有些吃驚：「等等，堤淹了？」「